俩女孩到圜丘坛不一会,月亮就从东方的楼宇间慢慢地升起。
余春慧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惧怕见到皎洁的皓月!要是在平时,她是多么的期盼看到一轮硕大的冰轮从东方腾升,而今晚她甚至有些仇恨这圆满而清亮的月蟾。
东边刚看到月晕,一转眼月亮就升在了天际。月华如昼,清冷若水,皎洁的寒光向四周宣泄、普照......
再看穆安儿,早就颤栗的蜷缩着坐靠在汉白玉石栏的地下,一声不吭的双手抱着欲裂的头颅,散乱的长发遮蔽住她的面孔......她的浑身仿佛被一层寒气、雾漳笼罩着。
当余春慧的手触摸到她冰寒如霜的抖颤身体,心疼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了。
“坚持住,我去叫宁珂!”
余春慧气喘吁吁地登上圜丘坛顶部,却不见了宁珂的身影!
心里焦急如焚,不禁大喊着宁珂的名字。而她的声音在这圜丘坛顶上的夜空中,犹如掉入了大海,转瞬声音就没了踪迹,似乎被头顶的浩淼天空吸将而去。
她赶紧连奔带跑往坛下而去,想去照顾穆安儿。却远远的看见穆安儿被一个人影提溜着飞奔而去!而在穆安儿先前蜷坐的地方,依稀还能看出有些寒湿的气息。心里一急,脚下一滑,她从坛阶上摔了下去……
......
穆安儿不见了,穆家乱成了一锅粥。
星甸的两个负责盯梢穆家的门徒,心情焦躁的比穆家人更甚!像两只玻璃瓶中的苍蝇急的乱转。
找不到穆安儿,师尊一怒之下真可能会拿他俩喂虫子!
这些年他们深知师尊的吞噬虫厉害,虽没有亲眼见过用人喂虫子,可刚入师门时就听过师兄们说过这样的事。
起初,他俩看着穆家的人忙不迭的进进出出,还觉得挺热闹、挺好玩。当察觉到穆家的人是在找穆安儿时,这两个门徒真的傻了。
从上个月满月之日,确定了穆安儿就是十年前师尊下的天冰蚕幼虫的宿主之一,他两就一直守在穆家的门口。
这次从南洋来的巫师、巫徒,最繁重的任务就是寻找天冰蚕的宿主。不仅整日四处飘零,能不能找到还要靠运气。目前还有些同门仍在寻找宿主。
当年星甸在华夏北方地区下蛊,涉及的范围极广,整整弄了一个冬天,被下的幼儿不下十数人。
寻找宿主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十年前下过蛊虫的地方,寻访患有寒毒症的少男、少女。
这些年随着时间的变迁,华夏经济飞速的发展,城乡的高速建设,人口频繁的流动,加上下蛊的一些幼儿,根本经不住蛊毒的侵害早就夭折了,能寻到活的宿主非常不易。
穆安儿的发现既偶然,也必然。穆家是个古老的传统家族,穆安儿从出生就一直住在穆家大院。老家主死后的这大半年里,穆安儿经常寻医问药,了解她患有寒毒症没有难度。
发现穆安儿是个活着的天冰蚕宿主,着实给星甸的整个师门打了一针鸡血。
师门为这次收蛊下了不少本钱,在穆家大院的关键地方都布置了隐匿的微型摄像头。尤其是穆安儿的闺房,更是无死角的被摄像头覆盖着,连卫生间都装有微型摄像头。
想想都难,在穆家这样名门望族的内院布置摄像设备,确实动了不少脑筋,费了不少周折。
这两个门徒本以为这是趟肥差,不仅钱拥着花,好吃好喝的不说,还能有钱频招“小姐”陪着。任务说起来很简单,就是盯着穆安儿,观察她的一切行动。
穆家的这位千金十分娴静,平日里除了读读书、弹弹琴、画画画,就是照着镜子独自发呆,生活极有规律。而且,她的睡眠极多,每日酣睡不下十四五个小时。一个月来就出过一次穆家的大院门,那次出行是由好几位家人陪同到大钟寺上了一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