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鼎,只见那香鼎插入一柱香,此刻已燃一大半,这表示卯时已过,而离辰时将近。
姜宣久等陈焕仙未来,便准备率先开口替她说话,却被身后四大门阀陪侍相继劝下。
沛南山长望着底下温和一笑,声量只供左右闻之,他道“今日鸣钟休学半日,便是为新生点名册一事,不知人可到齐?”
他问的是旁边的首席刘师。
刘师上前道“各院学生共一百三十余人,除要事或病事,皆全已在此。”
沛南山长颔首。
“新生呢?事达人知否?”
刘师顿了一下,一旁的徐邈接下话“新生统一由内务侍人相传耳达,唯有余一人……除外。”
沛南山长自知徐邈说的此人是谁。
竹林宛共有三处住所,一是接待普通外宾,二是接待特殊外宾,三是接待尊贵外宾,共分为竹外,竹中与竹内。
而陈白起所住之处为“竹外”,而陈白起阴差阳错闯入赢溭的地界乃“竹内”,至于“竹中”虽攀个竹字,却与竹林的“竹外”与“竹内”并无关系。
“燕祈在何处?”沛南山长又道。
这次刘师倒很快回话“他一大早便外出了,说是点名册时准回,可眼下……时辰都快到了,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刘师,刘子衡,年愈不惑(40),留了一捋美须,长眉细眼,性格颇为古板严谨,最不好与莫荆(燕祈)那种来无影去无踪,行事诡谲莫测之人打交道。
徐邈道“山长可是要寻他?”
徐邈,山东徐氏门阀儒学世家,家世渊博,天姿聪慧,擅长经学与音韵学。
徐邈今年三十有五,但经年保养得宜,再加上没有留须,细皮嫩肉地,瞧起来不过三十开头左右。
“他既然说会来,便是会来,毋须多此一举。”沛南山长道。
“诺。”
刘师道“这新生好似……差一人?”
刘师细眼一眯,视野变窄却反而更锐利于一点。
他朝新生处一瞅,堪堪一方位置稀落站着的九个人数,一目了然,当日在登高台上一鸣惊人的探花“陈焕仙”白起少年,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其实下方士庶学生皆扫目生疑。
那日登高台上发生的事情樾麓书院的这些学生自是瞧不见,可却也有耳闻这期间发生的相关重要事件,因此他们对这个寒门少年多少有些好奇。
有士族的轻蔑怀疑好奇,亦有庶族的羡慕钦佩好奇。
“怎么办,若因我之故害焕仙失了这次入学机会,我以后该如何面对焕仙?”姜宣心神不宁,好几次欲掉头回竹宛寻人。
朱漆台上的刘师冷哼一声“言不信者,行不果,毋须等待一不守时之人,点名册开始。”
沛南山长面无异色,他不好反驳刘师,只能道“且开始吧。”
首先沛南山长自是要与众师生讲话,待他讲完后,便退居后方观礼,让出讲台的位置。
刘师朝沛南山长行之一礼后,便率步上前,他对着底下端行站立的学生道“在新生点明册前,你们且给新生说一说樾麓书院的授学惑道讲求之道。”
底下学生一凛神,当即朗声异口同喊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善!”刘师十分吝啬地挤出一丝笑,便又道“且请新生上前。”
一句“新生上前”便意味着点名册即将开始。
所谓“点名册”便是由师长将新生的详细资料记录入学库中,从此这名新生便是樾麓书院的准学生。
姜宣与一众上前,他微低着头,以往如风履步之姿略显几分沉重。
刘师拿出一本记录名讳的竹册,根据上面一行念道“霍县郑奇。”
“郑奇在。”九名新生中,一敷粉少年端正而出,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