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前锋开道的骑兵紧急勒马喝停,声浪一层一层地传达下去,二十万的赵军竟在最短的时间内不产生任何混乱停下了队伍,井然有序。
“是什么人在挡道?”
赵军的统帅乃镇东将军邽离,他虽在赵国并非名将,但却是赵王有意隐藏起来的一位干将,他的领军水平绝不逊色于戚冉这等老将。
眼见前方拦着一队起伏如黑色脊背一般钢铁锋利的队伍,寻常军队由于人数众多,有时候不论个人,看整体队伍的排列与装甲气势就知道对方究竟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
但前面这一支黑色的队伍好像两者都不是,他们的气势像是湮灭在这无尽的风吹黄沙之中,静,无声无息,若非肉眼所见对方的存在,他们怀疑若是闭上眼睛,就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
赵军有些骇然。
这是一种直觉的危险气息。
带兵作战久了的老将都知道,这世上最厉害的军队不是那些气势磅礴,而是能够做到如鬼神莫测一般出没进退的诡秘队伍,这样的军队只在传闻中出现过,可现在,他们却有幸又不幸地见到了。
“何人在眼拦我赵军,速速报上名来!”邽离稳住心神,一声粗吼而去。
只见那方遍山黑甲军如山岳般沉寂之中,一匹灵秀冷骏的白马却是如此显眼,尤其当他们的视线集中在那马上之人时,方惊觉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于万军之前,日星隐曜、山岳潜行,她停立于黑色大地隆起的“臂膀”之中,却似能凭一人之力,翻动大地,摇撼山岳。
当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被她牢牢吸住时,她抬头,清冽的眼眸穿透一切的阻碍跟空间,直刺进邽离跟所有赵军的瞳孔内。
“秦国摄政王,陈芮。”
咚!
此名一报,赵军如同猛头一击,邽离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
他呼吸窒息。
陈、陈芮?!
是、是秦国那个太傅,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有些慌乱。
也不怪他慌乱,怪就怪世人将陈芮这人的事迹编得太过神乎其乎了,他虽然不大信,但真实见到人之时,那种被对方扼住呼吸的气势,还是扛不住肝颤了一下。
那她身后的是秦军?
仔细一打量。
不,不是秦军。
他以前也曾领兵跟秦军打过,他们虽然刚猛英勇,但根本没有现在这样令人感觉到深不可测的恐怖,哪怕对方看起来人数或许不足他们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但依旧有一种不明的静谧压力施加在身上。
“你、你拦在这里做甚?”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后,邽离是相信科学的,对方就这么点人,菜刀再厉害也扛不住乱拳。
陈白起看着对方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赵军,声音涵纳着千古苍木的深厚,通过巫力,无限传达到所有人的头顶之上。
“赵国想收渔翁之利,也得看我陈芮答不答应,既然来了,那就一并收拾了。”
嘶——
赵军倒吸一口气。
何等狂傲的口气啊。
他们现在是气得肝痛了。
对方目下无人的态度,这下也激起赵军的胜负心:“你个人再厉害又如何,难道还能拼得过赵军二十万的刀箭,战就战!”
“战——”
“善!陈芮,应战!”陈白起举起手,雷电闪鸣中长剑显出,一挥而下,一条数丈剑痕裂开地面落下了触目惊心的沟壑。
这边赵军尚在聚集大军挥动令旗进攻之时,陈芮的军队却先攻而来,完全不必声令而行。
幽冥军与一般正规军不同,起势汹猛直趋而冲,它走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曲折型,那交错飘移的队伍,如同移形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