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还有一样。
谢郢衣双臂收紧一瞬,又果断地放开了,其实他早就在准备了,所以没有什么停滞,便干净利落地扯开绑在他身上的结索,缠绕在两人身上,将两人捆得密不可解的银索一下便松开了,他双掌抵于她的背,反作力一推,便像一叶扁舟落入洪涛之中,被风吹开。
“快走——”
身后背负的重量一轻,陈白起就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猛地一回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白起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慢镜头一样,他张开了双臂,袖摆似翼展扬,面上的表情好似在笑,又好似在依恋不舍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她便看到他被黑夜的潮水吞没。
“郢衣——”
而那些狼鹰这下如同看到腐肉的蛆一下转身冲向另一个方向,眨眼间,它们已经将他裹了起来,像一个黑色的羽球。
啪啪啪——
它们舍弃了“难啃”的陈白起。
陈白起因为激动的情绪冲击,眼尾处红得似有滴血,她动作很快,一把扯开银索便抖直着抛下,人也跟着飞下去,好在她视力极佳,哪怕是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亦准确缠住了谢郢衣的脚踝,将人硬生生地扯了回来。
“滚开——”
她直接使出高级武技“乱刃斩”,那如环星爆炸的血雾一下将空气都染荤成红色。
现在她根本已经想不起来她原先的打算了,在谢郢衣打算为她舍命求生时,她已经不在乎这样做的结果了。
她一把抱住瘦弱不堪的谢郢衣,此时,他已如同一个血人似的,她的手掌跟身上都被染湿了。
她反掌一手攀在一块岩壁上,牢牢抓紧,另一只则紧紧地托住他的腰,紧声喊到岔音“郢衣、郢衣?”
许久,他晕晕沉沉地,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但瞳仁却是涣散失神,他张了张嘴“是不是……因、因为我没用……”
一滴血恰好从她的眉毛处溅进陈白起的眼睛,瞳仁被晕染成一片红色。
她半垂下眼睫,血便从面颊处划过,如同一道凄厉的诅咒。
“傻子,不是因为你没用。”
是因为她没用。
她猛地抬头,那眼中有火光,亦有着比天边雷电更威盛的力量,她一抬手,素手下巫力汇成一片不详的旁紫黑色,一只庞大令人惧悚的黑色蝴蝶展翼莅临。
她召来巫蝶将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的谢郢衣轻轻地放在上面,然后再喂了他一瓶小型生命药剂。
“你是不是认为是你拖累了我?”
她被他这样吓一吓,好像有些明白他之前那种万念俱灰的状态的原由了。
“明明你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我的自负与无能,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啊,你这么想,只会让我更无地自容。”
她轻柔地放下了他,他伤得太重,她甚至害怕只要风再大一点,都会让他伤上加重。
不再看他,她站了起来,方才面对谢郢衣时的情绪复杂已褪得干干净净,她面无表情,眼眸更是冷酷无比,手上的幻剑一瞬爆涨成了三十几尺。
“既然不能善了,那便看看是你们撑得久,还是我屠得多!”
手上拖曳出一条长长的光线,她便迎冲了上去。
她不会飞,这半空也没有落点,但这不是还有这么多、这么交错的狼鹰前赴后继吗?她以这些狼鹰为踏板,飞速四处游走,霎时一片血雾残肢洒满天空。
陈白起也不退了,她的狠性此刻被完全激起,只想以杀止杀,而狼鹰这些逞凶斗狠的禽兽便更不懂退了,它们太多了,死了一批就会填补更多,同类的血腥激起了兽类的凶性,完全不畏不惧。
她不知道她杀了多少,身上也相应地受了多少的伤,但好在她有一个被动技能“吸血”。
吸血可以汲食敌人的血气而少量补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