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喂,你怎么……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不是高兴,”夜寒轻笑,“而是我忽然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会儿你还累不累?今日宝华殿那边请了僧人在诵经祈福,咱们也可以去上一炷香……”
阮青枝闻言又失笑:“刚说不怕他了,已回头又求神拜佛的,会不会显得忒没出息了些?而且今日宝华殿祈福想必是算作清明祭祖吧?你打算把这件糟心事说给祖上听?就不怕你的爷爷太爷爷他们骂你是个没出息的不肖子孙?”
夜寒摇头,拥着她一同坐了起来:“不管我有没有出息,作为先祖他们都该帮我一把,否则我的媳妇被人抢走了,他们好光彩吗?”
“喂!”阮青枝大笑,又拍他:“你这是耍无赖了!你的先祖会觉得很丢人的!”
夜寒抓住她的手,仍然满脸期待地看着她:“那咱们就去看看画像上那些先祖的脸会不会变红?”
阮青枝拼命摇头:“不去不去!万一他们觉得我是祸水、为了你的前程要棒打鸳鸯怎么办?要去你自己去,我再躺一会儿!”
“那可不行!”夜寒顿时又紧张起来,“以后我可再不敢放你一个人了,就算我去上朝,你也要在偏殿等着我!”
“那倒也不必。”阮青枝笑了笑,“只要我不睡就没关系的……但是我现在又想睡了。”
“我陪你!”夜寒立刻又拥着她躺了下来,全然不管这般白日酣眠会不会惹得朝堂上那帮谏臣玩命地递折子骂他。
阮青枝更不管,这会儿她还顾不上那些。
她头昏得厉害,就像生了一场大病,此刻已经几乎撑不住。
这也是先前早已习惯了的事。每次那个“丈夫”入梦之后,她都会有一段时间头痛欲裂,眼前昏昏沉沉,身上也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这肯定不是正常现象,但阮青枝始终猜不透个中缘由,此刻也不愿让夜寒再跟着伤神,只能暂时压下不提,想着睡一觉通常就会好了。
谁知才闭眼就听见外面乱成一片,跑动声、惊呼声如潮水汹涌而至,随后殿门又被人重重撞开,几个侍卫水淋淋地闯了进来,狂呼乱吼:“陛下,郡主!快憋气,往这边来!小心房梁——”
“出什么事了?!”夜寒坐了起来,急问。
几个侍卫互相撞到一处,脚下齐齐踉跄站定,之后忽然呆住,迟疑片刻,面面相觑。
阮青枝扶着鬓角也坐了起来:“怎么回事?你们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几个侍卫不约而同扑地跪倒,连同刚刚闯进来的宫女和小太监们,跪了一地。
众人七嘴八舌:
“奴才们在外面看见养居殿起了大火,浓烟滚滚!”
“窗户已经被烧破了,门口的帘子也烧了起来,隔着帘子能看见床上帐子也烧了!”
“奴婢听见郡主的声音在喊救命,看见陛下抱着郡主往外面跑,差点被倒下来的屏风砸到了!”
“臣刚才掀帘子进来,手上还被燎了一下,袖子也烧着了……”
最后这个人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完好无损。
阮青枝扶着床柱站起身,冷冷看着他们:“现在呢?”
“现在,”宫女涓涓小心翼翼地道:“看不见火了。殿中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夜寒拂袖起身,率先冲出门去。
门外仍是狼藉一片,金吾卫和太监们源源不断地从远处涌过来,抬了水龙、提着水桶、端着水盆,发狂似的往门上窗上雕梁画栋上招呼。
人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就像真的在救火一样。
跟着夜寒冲出去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顿时显得格格不入,两边人一照面,同时惊愕。
殿内,阮青枝仍在床沿上坐着,仰头看着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