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忙俯首称是,又道:“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是必须倾全城之力保住城门!万一上京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又一官员出列道:“苏大人所言极是!如今京营将士统共不足五千人,宫中金吾卫更仅有一千余众,远不足以拒敌。臣请陛下……考虑迁都。”
“噗!”站在御座旁边的阮青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官员顿时面红耳赤,板着脸道:“青阳郡主认为微臣所言不妥吗?”
“啊?”阮青枝愣了一下,随即回神:“哦,妥!妥极了!永宁侯打进城来可不容易,咱们紧赶着迁都把上京让给他,他就可以兵不血刃攻占城池、登基为君,然后名正言顺地派兵绞杀咱们了,真是妙哉妙哉!”
那官员气得差点儿背过去。要不是知道这小姑娘被新帝宠着一向嚣张,他恨不得当场就指着鼻子骂“妇人之见”了。
阮青枝却还没说够,撇撇嘴又道:“才五万兵就吓成这样,还要迁都,还要跑……你们西北军大统领的脸往哪儿搁哦!”
刚才说话的那官员猛想起“西北军大统领”如今正在龙椅上坐着,不禁愈发脸红,忙争辩道:“此一时彼一时,陛下如今已不是西北军大统领,而是南齐天子!天子系天下安危于一身,岂能如从前一般好勇斗狠!何况陛下有伤在身……”
“好了,”夜寒含笑开口,打断了那人的絮叨:“多大点事,不要吵。”
阮青枝轻声嘀咕“不吵就不吵”,那官员的脸却更红了。
他明明是在说攸关天下的大事,怎么被新帝这么一说,倒像是他要同小姑娘吵架一般?这可太丢人了!
幸好新帝宽容的时候是真宽容,非但没计较他跟小姑娘吵架,还很和善地又笑道:“不必多虑,如今实在未到迁都的时候。朕今早刚刚收到消息,永宁侯的五万大军,来不了了。”
?!!
群臣大惊。
夜寒耐心地向他们解释道:“年前父皇命朕剿匪时,朕忧心北方山地易守难攻,曾暗中传令西北军八千将士南下。虽然剿匪没用上,但刚好来得巧,可解上京燃眉之急。”
八千。
群臣心中燃起的希望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又一下子蔫了下去。
八千对五万,听上去简直……像个笑话。
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不能仗着年轻气盛乱来啊!拿西北军八千将士来迎战永宁侯的五万大军,这不是玩吗!
群臣恨不得把这番话吼出来,却碍于皇帝的面子只得咽下,个个憋得脸色发紫。
夜寒看看他们的神情,又笑了:“昨夜西北军已经与盛公山将士会合,将附近几条山路尽数封锁。永宁侯被困山中,辎重已被截断,首尾不相顾,少则三日、多则半月,必得在投降和饿死之间作出抉择。”
群臣怔怔良久,随即哗然。
永宁侯被困住了?五万将士被八千西北军加上数千盛公山守军给困住了?
所以,这半个多月把他们吓得几乎要尿床的永宁侯叛乱,眼瞅着就要解决了?
这有点过分了吧!
夜寒无奈地回头向阮青枝笑了一下,挺欠儿的:“朕是不是说得太急了?应该慢慢说?”
阮青枝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该拦截盛公山送回来的消息。为了抓老鼠,你把鸡鸭鹅都吓坏了!”
夜寒听见她把满朝文武比作鸡鸭鹅,一时没忍住,哈地笑了一声。
群臣更觉惊悚。
夜寒忙清咳一声端正了脸色,道:“现在可以开始讨论恩科的事了。朕的意思是科考宜早不宜迟,至于具体如何安排,请诸卿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