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仲谦仿佛多了几分骄傲,昂起了头:“北地也不是只有你的西北军一支队伍,我们安边军并不受你管,你不知道有什么奇怪?”
夜寒不接他的话,回头看向阮青枝。
只一个对视,两人都已知道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真武军的事,果然是皇帝安排的!
如此说来,先前最令人心寒的猜测已经成了事实。
“父皇派我来剿匪,是希望我死在这儿。”夜寒低声道,“我死后或许会得到哀荣。但如果我活着回去了,我剿灭的就不是土匪,而是南齐的真武军。”
横竖都是死,前一种死法还可以在史书上记上风光的一笔,后一种死法就只能遗臭万年了。
阮青枝咬了咬唇角,恨恨:“所以他把我留在上京。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你死了我还可以嫁旁人。”
这话真难听。
夜寒攥住了她的手:“父皇一定没料到你追着我来了。如果他知道,一定很生气。”
“那就告诉他呗,”阮青枝笑,“瞒了这么久,也该昭告天下了。我青阳郡主也不能一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啊。”
夜寒点点头,后面立刻有伶俐的小兵去传消息了。
阮青枝看向一脸困惑的余仲谦:“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在帮真武军练兵的时候,知不知道他们在做土匪、知不知道他们屠尽村镇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余仲谦没有答话,甚至也没有低头,只目光有些躲闪。
于是阮青枝就明白了。
视而不见,与行凶者同罪。
她手上又用力攥了攥尖刀,眼睛看着余仲谦,心里在盘算此人到底该杀不该杀。
余仲谦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着急地问:“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能告诉我青阳郡主在哪儿了吧?”
“我还没问完,”阮青枝咬着牙道,“除了杞县窦县韩城以外,剩下的真武军还有多少?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本领和手段是旁人不知道的?”
余仲谦等她问完,哈地笑了:“赝品,你知不知道,军中的机密是掉脑袋都不能说的!你当我是那些软骨头……”
“继续用刑。”夜寒冷声打断了他的嘲讽。
余仲谦倏地向后缩了一缩,之后又恼怒:“你们除了用刑也没有别的手段!用刑就用刑,以为我余仲谦真怕吗?我告诉你,青阳郡主就喜欢我这种宁折不弯的的烈性……”
“青阳郡主已经死了。”阮青枝道。
余仲谦的吼声戛然而止。
顿了一瞬之后,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一样猛然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她是怎么死的?你们杀了她?!”
“不是,”阮青枝认真地回答他,“她是知道你助纣为虐残害百姓还有脸说自己宁折不弯一身正气之后,被你给羞死了。”
余仲谦张大了嘴,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她没死,你骗我,是不是?”
阮青枝拿着尖刀对他比划了两下。
余仲谦的脸色一点点惨白了。
夜寒摆手示意士兵们上刑具,语气淡漠地道:“空有一腔杀敌立功的豪气,却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实在算不得英雄。你若此刻悔悟,勉强还能算是个人;否则便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有何颜面肖想相府千金!”
“我说,我说!”没等刑具上身,余仲谦已尖叫起来,“你们不要杀我……不要伤她!”
上刑具的士兵停了下来。
余仲谦终于没了先前的硬骨头,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地交代了出来。
练兵的办法,新奇的兵器,剩下两处匪巢易守难攻的地形,以及秘密养在暗处准备反扑的八千多精兵良将。
等他说完了,夜寒的神色有些凝重。
余仲谦已向阮青枝哀嚎起来:“这一次我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