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我又不傻!”
“噫——”郑老六他们忽然在不远处齐声惊叹起来。
阮青枝忙缩回了手,忿忿地向夜寒瞪了一眼。
夜寒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众人却又簇拥过来围着他七嘴八舌感叹:
“咱们爷真是太精明了!先前在北边只当他不开窍,没想到他一回京就自己寻摸了这么个有财有貌有本事的媳妇儿!”
“是啊,咱们若有爷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现在还打光棍了!”
“死心吧你,光有本事顶什么用,你有咱爷那么好看的脸吗?”
“所以他们这是女财郎貌……”
夜寒忍无可忍,拍桌站了起来:“你们够了没有!今儿发什么神经?人来疯吗?”
众人互相交换个眼色,哼哼哈哈地住了口,有的忙着去做事,有的便笑嘻嘻地赖在屋子里,贼兮兮的样子。
阮青枝笑着起身,扯了扯夜寒的衣袖:“许是因为我在这里,大家不自在。你带我到这里来,算是给我过个明路吗?如今大家都已经认识我了,我可以走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夜寒拉住了她,“庆王妃吵着要见你,你见不见?”
阮青枝立刻皱起了眉头:“她?”
夜寒点了点头:“弟兄们给她寻了一门亲事,说好了等大哥过了头七,就送她出嫁。她在这边又抹脖子又上吊闹得厉害,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
“那就见见呗,”阮青枝看看天色,“反正天也还早。”
夜寒闻言便带着她从后门出了厅堂,七拐八弯转到一处隐蔽的院子里,下面居然是地牢。
阮青枝大惊:“没看出来,厉王殿下,你们西北军也是上京的一股黑势力啊!”
“嗯,比你想象的更黑。”夜寒闷闷地回了一句,让人打开牢门,牵着阮青枝走了进去。
里面倒也不似想象的那般湿冷,只是混着泥土的腥气到底有些阴森。阮青枝边走边道:“你们还挺仁义的,还让她等到过了头七。你猜那时他们若是杀了你,肯不肯让我等到头七再嫁人?”
夜寒沉声道:“到底是自家骨肉。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
话音未落里面已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叫了起来:“王八蛋!你还有脸提‘仁义’两个字!你不得好死!你黑心短命!活该你一大家子死个干干净净……”
阮青枝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那声音该不会就是庆王妃吧?‘王八蛋’骂的是你?”
夜寒冷哼:“反正我跟大哥是亲兄弟,就算是王八蛋,也是跟大哥一窝的。”
阮青枝哈哈大笑。
庆王妃的骂声顿了一顿,之后伴着哗啦啦的铁链声音又响了起来:“谁来了?是那个小狐狸精来了是不是?你个小浪蹄子……”
阮青枝住了笑,攥住夜寒的手缓步走了进去,叹口气:“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温柔娴淑蕙质兰心的庆王妃啊?啧啧,不知您老人家装贤惠装了多久?十几年?还是三十多年?如今这算是本性暴露吗?”
“你!”庆王妃拖着链子奔到了铁栏前面,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阮青枝:“你还真敢来!”
“我敢来。”阮青枝平静地看着她,“我和厉王不久前才刚刚从庆王府回来。你放心,庆王殿下在棺材里躺得很安详,他旁边那口棺材里躺的那个姑娘生前也很漂亮。你的三个孩子都很乖,就是一直给人磕头还礼累坏了,午饭吃得很多,太医很担心他们会吃撑了。”
庆王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待她说完之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扒着铁栏杆嘶声追问:“还有呢还有呢?莲姐儿的药喝了没有?蓉哥儿爱吃柿子但是不能多吃,新派去的嬷嬷知不知道?兰哥儿的新棉鞋……”
她没说完就哭了出来,抓着铁栏杆慢慢地滑下去,跪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