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车夫吓得抖了抖,手中马鞭子啪地一甩恰巧敲在了马耳朵上。那匹马发疯似的狂奔,马车顿时颠簸得快要飞起来了。
夜寒顺势向前扑倒,准确地压住了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咬着牙低声道:“差不多可以了!你再闹下去,一会儿恐怕真下不了车了!”
阮青枝顺手揪住他的衣襟,嗤笑:“唬谁呢?你倒试试看啊!——你也就嘴上硬!”
要不是车夫适时地在外面喊了一句“我们快到了”,夜寒真想当场撕了这小丫头算了。
听见说快到了,阮青枝终于放开了夜寒的衣襟,撇撇嘴角开始专注系自己的衣带。
夜寒松了一口气,迟疑着放开了她,又问:“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青枝头也没抬,嘴巴噘得老高。
夜寒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不用问,问就是天仙下凡无所不能。
还管她是真是假,这会儿她就算自己承认是妖孽、是恶鬼,他也只能认了!
夜寒在旁边坐下,顺手将阮青枝拽过来按进怀里,沉声命令道:“歇会儿!”
阮青枝确实也闹得累了,当下老实不客气地顺势往他怀里一靠,低声诉苦道:“其实没好,只是看不见了而已,疼还是疼的。”
夜寒闻言立刻皱眉,也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气恼:“知道疼,你还闹!”
阮青枝扁了扁嘴,没有答他的话。
夜寒等了一阵子,只得又叹道:“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是真的很担心。”
“哦!”阮青枝拉长了声音,“真的担心我的伤?可是明明胳膊上也有伤,卷起袖子就应该能看见了!你一上车话也不问一句、也不看我的胳膊,直接就扑过来扒我的衣裳!扒了衣裳还真就只看伤不看别的,还说不是欺负我!”
夜寒先是被她说得一愣,心中正在羞愧,忽然又听到了最后一句,立刻又觉得仿佛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所以她的结论确实是他欺负她了,但是推出这个结论的过程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夜寒觉得自己的脑筋不太够用,不由得开始认真考虑:以后再打仗恐怕要请一位军师,不能再这样盲目自信了!
阮青枝并不知道夜寒的思维跳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她自己也已经想起了别的事,正好互不打扰。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阮青枝正抓住夜寒的衣袖问:“今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叫你‘夜寒’了?‘凌寒’不能叫,叫‘阿寒’又有模仿楚维扬的嫌疑……我以后叫你什么呀?总不能人前人后都叫你‘殿下’吧?”
夜寒很想说,其实叫“阿寒”挺好的。可是想到自家小媳妇的那套逻辑,他又有点儿担心。
或许在她眼里,“阿寒”已经成了楚维扬对他的专属称呼。如此一来,他若敢说“‘阿寒’挺好的”,她多半立刻就能给理解成“楚维扬挺好的”。
那还是算了。
可怜的厉王殿下认真地思忖了很久,最终还是正色道:“叫‘夜寒’就很好,我喜欢这个名字。当初……”
阮青枝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当初,这个名字是携云给你取的!我给你取的名字叫‘二狗’!”
夜寒立时黑脸:“你还是叫我‘阿寒’吧,大不了我以后不许楚维扬再这么叫了就是!”
阮青枝大笑:“如果你当初叫‘二狗’,这会儿我铁定立刻改口!可惜呀,‘夜寒’这个名字真的挺好听的,不比你本来的名字差!你还是做好准备被我这么叫一辈子吧!”
“好!”夜寒立刻就答应了。
阮青枝反倒一愣:“怎么就答应了?”
“一辈子,挺好的。”夜寒笑着将她拽起来,推开了车门。
阮青枝本能地扑上去挂在他的肩膀上,一抬头却见外面正有好些官员站着,二皇子七皇子他们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