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臣女和厉王殿下赐个婚呗?我们家早就收下他的聘礼了,可是没有您的赐婚,总觉得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的!现在民间都在议论,说是我上赶着要嫁厉王殿下,陛下并不认可我这个儿媳妇!我觉得可丢人了,我都不敢出门……”
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殿中已经响起了一些笑声,还有几位老臣在轻声嘀咕“成何体统”。
但不管是笑的还是嘀咕的,心里都认为皇帝会很痛快地答应这个要求。毕竟聘礼已经收了,两人的婚事更是早已天下皆知,皇帝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
甚至有人已经在心里暗暗为阮青枝可惜,觉得她把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浪费在一桩完全没必要的事上,真是太傻了。
可是皇帝的反应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他沉默地思忖了一阵,皱眉道:“你的婚事,到了合适的时候朕自会下旨。如今你尚未及笄,急着讨圣旨做什么?”
阮青枝抬起头,一脸委屈:“可是陛下先前已经答应了啊!君无戏言,您要反悔吗?”
“朕不是不答应,”皇帝的脸上亦是面对熊孩子的那种无奈,“只是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好的要求!朕先前赐你园子你不收,那就改成赐你封邑如何?从今以后‘青阳郡主’不再是个虚名,朕把青阳郡赐给……”
“陛下!”阮青枝急得跳了起来,“我不要封邑,我就要人!您一国之君不要那么小气嘛!”
说到最后,都要哭出来了。
皇帝被打断了说话,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目光沉沉,许久没有再开口。
至此,殿中群臣终于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皇帝不愿意赐这个婚。
宁肯破例赐一处封邑给个外姓郡主,也不愿意随手下一道赐婚的圣旨。
这个“不愿意”,当然不是因为看不上阮青枝这个儿媳妇。
当下,众人互相以眼神交流着,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看向夜寒的目光比先前更为复杂。
同情?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子被父亲厌弃到这样的程度当然是值得同情的。但对朝中百官来说,同情别人,远远比不上筹谋自己的前程更重要。
一个被皇帝厌弃的皇子,他前面的路能走多远?
人心浮躁。
在一片意味复杂的目光之中,夜寒靠过来攥住了阮青枝的手,低声道:“不要吵闹。咱们的婚事已经定了,我是跑不了的,你怕什么?”
阮青枝嘀咕道:“我怕夜长梦多!你这么好看,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反正我不管,陛下一天不赐婚我就烦他一天,谁让他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招惹了我还想跑吗?”
殿中又有事不关己的人笑了起来,气氛稍有缓和。
皇帝脸色沉沉,再次开口:“赐婚,不难。可是你要想好,一旦赐了婚,你就算是打上厉王的烙印了。今后他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阮青枝大为惊诧:“大逆不道?谁?厉王吗?怎么可能!”
翰林院一个老臣冷冷道:“那也未必不可能。青阳郡主,下官建议您在求陛下赐婚之前先向您的父亲打听打听,他是不是已经与厉王殿下沆瀣一气,预备谋反了?又或者,您本人其实也早已参与其中?”
阮青枝听见这话立刻就急了:“喂,你这老东西怎么骂人呐?你口口声声把‘谋反’挂在嘴上,是言为心声吗?”
对方被她当面叱骂,脸色更为阴冷:“郡主且请息怒。诸位大人也请细想一想,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先前陛下传令金吾卫去请郡主的时候,厉王殿下和阮相的反应分明是心虚!他二人若问心无愧,那时为何百般阻挠、又为何面对陛下的质问无言以对!”
群臣闻言议论纷纷,皇帝也捻着胡须若有所思。
阮青枝眉头微皱,揪住夜寒的衣袖催着他把先前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