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这是一座戏园子。
白天的戏园里并没有什么人,进门只看见空荡荡的一片椅子,实在没有半点儿观赏的价值。
夜寒攥紧了阮青枝的手,笑容很勉强,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意味:“青枝,你还记得……春月班吗?”
春月班,当然记得。
阮青枝回过头来看着他:“现在这园子里的是春月班?你先前不是说他们班主跟北燕有关系?”
“是,所以我帮他们换了个班主。”夜寒轻描淡写地道。
阮青枝失笑:“所以现在春月班没有危险了?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戏班子了?”
夜寒沉吟道:“即便是普通的戏班子也不敢说就一定没有问题。他们这种跑江湖的,里面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
阮青枝狐疑地看着他:“既然这样,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揪内奸?抓流氓?还是打小偷?”
“都不是,”夜寒无奈地笑了笑,“带你来听戏罢了。”
阮青枝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
没发烧大白天带她来听戏?莫不是被他那个皇帝老爹给气糊涂了,发癔症了不成?
正纳闷着,戏台里面却真有鼓乐声响了起来。紧接着侧面那道帘子微微一动,转出一个妆扮得十分明艳的戏子,长长的水袖一甩,清越的声音瞬间就响彻了整个戏园。
阮青枝愣了一下:“大白天还真有人唱戏啊!她唱给谁听?”
夜寒拉着她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来,解释道:“他们在排新戏。趁着如今还无人听过,咱们先听个新鲜。”
原来是这么回事。
阮青枝对听戏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既然是新戏,听听倒也无妨。
谁知才只听了两句,阮青枝立刻就跳了起来:这出戏,唱的居然是她在阳城治瘟疫的事!
所以,台上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戏子,扮的是她?!
阮青枝顿时不乐意了:“这扮的是什么呀?我哪有那么难看!而且给人治病的时候怎么能穿得那么花里胡哨的!这不是诋毁我形象吗!”
夜寒按住了她,柔声劝慰:“他们唱戏的妆就是那样,晚上灯光底下看着好看。而且,你细瞧瞧,那戏子生得眉清目秀的,与你很有几分相似。”
阮青枝原本并没有打算从那浓艳的脂粉下面去寻那戏子的眉眼模样,此时听夜寒说了,她只得定睛去瞧,之后却忽地瞪大了眼:“栾玉棠?!”
“他就是栾玉棠?”夜寒微微有些吃惊,随后又笑了:“原来是他。倒生得一副好模样。”
“喂!”阮青枝不乐意了,“他再好看能有我好看吗?而且他是男的!”
夜寒最爱看她这副张牙舞爪吃醋的模样。虽然吃男人的醋有点奇怪,他还是满意地笑了笑,安慰道:“你最好看。”
“这我知道!”阮青枝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你也不能夸他好看!听上去怪怪的,倒好像你也喜欢男人似的!”
夜寒吓得打了个寒颤,忙道:“我说错了,他不好看!而且咱们不是来品评他好看不好看的。我是想带你来听听他们这出戏怎么样,若你不喜欢,咱就不许他们唱!”
阮青枝想了一想,明白了:“因为这出戏唱的是咱们的事,所以咱们若不喜欢,就可以不许他们上台?”
夜寒点点头,脸色有些冷:“他们未经你我允许而私自排演这出戏,本身已经是胆大包天了。戏文通常都是唱古人之事、或者托名古人借以讽今,像春月班这样直言当世之事的,还真不多。”
阮青枝补充道:“而且直言的还是当朝王爷的事,看来那个新班主的胆子也不小啊!”
夜寒沉吟良久,冷声道:“或许他们觉得这是在为你我二人夸功,认定了咱们不会计较吧?也可能还存了一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