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了,当时相爷说了好些难听的话所以闹得很僵,派她来从中斡旋,劝你回家。”
“所以你就信了?”阮青枝又好气又好笑,“她随口编个故事你就信?你老人家是怎么平安无事地活了七十多年的?靠运气?还是靠你这一身正气?”
连老大夫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上当了?我糊里糊涂放了恶人进来,险些害了你……我还以为我做的是多正气的事!”
阮青枝嗤地笑了:“这倒也怨不得您。老人家嘛,见多识广,难免会在心里觉得年轻的孩子们都是不懂事的,操碎了心揉断了肠恨不得全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生怕年轻人做错了事走错了路。”
连老大夫闻言脸上更红,总疑心阮青枝是在嘲讽他。
阮青枝说话却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见连老大夫不接话,她自己默默地想了一阵,又叹了口气:“您若还有话,坐着说吧。”
连老大夫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支支吾吾地问:“阮小姐您……今天是特地设局来抓林姑娘的?先前还说疑心我是睿王的人,所以您很早就在防备着我了?”
没有人会愿意受冤枉。阮青枝清楚地听到连老大夫的声音已经在发颤了,想必他老人家此刻很是伤心愤怒吧?
阮青枝看着他,并不回避:“原本我并不是要怀疑你,我只是很确定对方一定会往我身边来安插眼线。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先是出言不逊引起我的注意,然后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我的安排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这个转变在我看来有些突兀,所以我当时就疑上了你。”
实话总是很难让人愉快的。连老大夫听罢久久无言,最终还是只能叹息一声:“你的疑心不无道理。我当时之所以那样,确实是受了林姑娘的一些影响。她说你在家中不孝不悌……所以我在心里对你很不以为然,却又受她所托不得不照应你……嗐,我真是个老糊涂!”
阮青枝面露微笑一脸诚恳:“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却也感受得到您对我的照顾。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到您对病人的真心实意。连老大夫,我一直相信您作为一个医者的医德,也希望您尊重我作为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孩子的一点小心眼,不要因为我曾经对您心怀疑虑就觉得寒心什么的。”
“不敢不敢,”连老大夫忙站了起来,又说了几声“惭愧”。
阮青枝向他笑了笑:“所以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战事尚未结束,还请连老大夫守住来归客栈,我就不下楼了。”
连老大夫看着她伏在枕上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顿时觉得心酸,忙颤巍巍躬身连连称是。
却又犹豫着不肯走。
阮青枝也不多问,不管他走不走,径自闭目养神。
连老大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阮小姐仁慈,既然能饶过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不能对林姑娘网开一面?”
阮青枝不爱回答这样的问题,门外却有夜寒的声音替她答道:“你虽做错了事险些酿成大祸,本心却无恶意,青枝心慈放过你也无妨;那个女子却是满肚子歹毒算计,一心想要青枝的命,死到临头尚不悔改,让人如何饶她?你真当青枝是菩萨了吗?”
连老大夫大吃一惊忙起身跪迎,夜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敌军已退,阳城平安无事。您老也辛苦了,去歇着吧!”
连老大夫大喜过望。
阮青枝笑呵呵掀被子跳了起来:“这么快就打退了?夜寒你真厉害!我先前听人说打进来了,可害怕呢!就怕你在城墙上出了事,我又糊里糊涂被人烧死在这里……”
夜寒伸手接住她,抱紧,大笑:“盛公山那帮软蛋,在我们西北军面前就跟兔子似的,用两三个时辰去打他们已经算是很给他们面子了好吗!”
“是是是!西北军最厉害!我家夜寒最厉害!”阮青枝笑容满面,趴在夜寒的肩上左蹭右蹭就是不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