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大夫走出门外老远还能听见屋里主仆二人压抑的哭声。他上了年纪的人心肠软,不由得也跟着心酸起来。
十来岁的女孩子,怎么会得了这种怪病啊?
若是真治不好,非但锦绣前程没了指望,这条命能撑几天只怕也不好说啊!
携云哭着送了连老大夫下楼,又哭着跑了回来。之后没过多久,阮大小姐身患怪病瘫痪在床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以前所未闻的速度传遍了全城。
这个消息解答了众人心中许多疑惑,又不可避免地引发了种种猜测。
有人试图让大家相信这是天谴,但这种说法立刻遭到了全城百姓的围攻。
阮大小姐救了阳城反遭天谴,那岂不是意味着阳城是天罚之地、这二十万百姓是老天要杀的?
阳城百姓当然不喜欢这个。
第二天,一种新的说法得到了阳城绝大部分百姓的认同:这场瘟疫本来是阳城的劫难,如今之所以能平安度过,是因为阮大小姐用自己的仙身与司命神君做了交易,如今阮大小姐这是在替阳城二十万百姓受过呢!
这种说法传到阮青枝耳朵里来的时候,她有点疑心这是夜寒或者楚维扬耍的手段。
楚维扬蹦着高连喊冤枉:“想我楚某人何等英明神武,我怎会编出那么愚蠢的谣言!凌老三也没空管这些,他这会儿正在忙着给小姑娘……哦不,给砌香楼的旧人写信交代差事呢!”
“怎么又扯上砌香楼了?”阮青枝有点不高兴。
虽然楚维扬把俏皮话咽了下去,她还是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旧事。
楚维扬看着阮青枝软趴趴无精打采的可怜样,很仁慈地没有逗她,背着手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砌香楼人脉广嘛,咱们被困在阳城出不去,外头总得有人传消息,砌香楼的姑娘们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阮青枝当然知道砌香楼人脉广。她感到意外的是如今阳城被封得如同铁桶一般,夜寒竟仍然能同外面通消息。看起来这位久在北地的厉王殿下手段还挺厉害嘛!
阮青枝细想了一阵子,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赶紧示意伴月把楚维扬给撵出去。
楚维扬却不走,又嘿嘿笑了两声:“我还有件差事没办呢——阿寒让我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想他呀?”
阮青枝立刻翻脸:“携云,把他给我打出去!”
两个丫头果然拎起扫把和鸡毛掸子便要打人。楚维扬边跳脚边喊冤:“你们怎么就不信,真是凌老三让我问的呀!他说他昨晚没有回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问问你是不是也一样……”
“呸!”伴月不客气地啐了一口,“夜寒才不会说那么肉麻的话!肯定是你瞎编的!小姐,别信他!”
楚维扬觉得自己快要冤死了。
幸好阮青枝没有再骂他,只看着他认真地道:“告诉夜寒,我没有想他。”
楚维扬贼兮兮地追问:“那你想谁了?”
“韩元信啊!”阮青枝脱口而出。
楚维扬张大了嘴巴,后面那句“是不是在想我”卡在了嗓子眼里。
韩元信?那是谁?
“哎呀糟了哇!凌老三你家墙角要被人给撬了呀!”楚维扬带着一脸塌了天似的惊惶,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伴月忙扑过去关上门,回来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每次他来,我都被他气得心口疼!”
携云没她那么高兴,却转身看向阮青枝,迟疑着问:“小姐,韩元信是谁?”
伴月也回过神来,顿时紧张兮兮:“是啊小姐,我怎么从来不记得你认识一个叫韩元信的?”
“是司命神君啊!”阮青枝一脸无辜,“这一次司命神君替我背了个黑锅,我想想他怎么了?——你们都不知道司命神君叫韩元信?”
两个丫头摇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