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欢欢喜喜地出来的,在那几位老臣开口之后她的心情就不好了。
因此太后很快就收起了看热闹的念头,冷声开口:“明大人、古大人,阮家姐妹是哀家带过来的,你们这是在嫌哀家晦气?”
几位老臣闻言大为惶恐,慌忙躬身连称“不敢”。
但园中并未安静下来。仍有几个心直口快的男孩子女孩子忍不住嚷嚷:“可是那个阮家大小姐确实晦气呀!她跟二小姐又不一样!二小姐是凤命,压得住世间一切不祥……”
“所以,”阮青枝冷声打断了那几个孩子的吵嚷,“你们的意思是,我妹妹的凤命比皇上这个真龙天子还厉害?太后福寿双全、皇上君临天下,竟然都不如我妹妹这个‘凤命’能压得住晦气吗?”
这番话可就太狠了。孩子们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不对,立刻吓得呼啦啦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辩解否认。
皇帝的脸色渐渐地有些阴沉。
因为皇权受命于天,所以为君者很乐意利用一些神乎其神的传言来证明“天”的存在。
但不管“天”派了什么人到世间来,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辅佐天子,绝不可能凌驾于天子之上。
而如今,民间对阮碧筠“天定凤命”的崇拜,竟隐隐有了喧宾夺主的迹象。
如今未及笄已是这样,待到将来母仪天下之时,她岂不是可以反了天了!
阮碧筠也已意识到不妙,忙扑地跪了下来,却不是跪向皇帝,而是拽住阮青枝的衣角哭道:“姐姐,你不要乱说话啊!”
“我何曾乱说话?”阮青枝一脸茫然,“我是说,有太后皇上皇后在此,你我二人再多的祥瑞也盖不过这宫城里的祥瑞,再多的晦气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我说错了吗?”
园中众人都觉得脖子有点沉,许久没有人说话。
良久之后,皇帝清咳一声,沉沉开口:“都起来吧。阮大姑娘所言不错,什么凤命、煞命,那些玄乎其玄的东西听听便罢,岂能当真!今日不过是相府的两个女孩子来陪陪太后而已,你们聒噪些什么!”
群臣闻言齐松了一口气,忙各找几句话圆场起身就座,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阮碧筠仍旧跪在地上,瑟瑟的不敢起身。
阮青枝不由分说伸手将她拽了起来:“你还跪着做什么?咱们不过是来玩的,满园子大人们都在呢,皇上哪有心思理会咱们!”
阮碧筠挣扎不过只得站起来,低头紧走几步想回去坐下。
这时太后身边的位子却已经被两位公主占去了。太后只管歪着头同一位公主说话,也没有再招呼阮家姐妹同坐的意思。
这是往年从未有过的事。阮碧筠一时有些发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偏偏旁边席上又有人喊:“喂,那个……阮大姐姐,你要不要来这里坐?”
阮青枝回头看见是柳娇娇,便笑着走了过去:“柳三妹妹身子大好了。”
阮碧筠继续在原地呆站着,最后还是另一个小姑娘走过去拉着她,也到这边席上坐了下来。
“王四姐姐怎么没来?”阮碧筠涩声问。
拉她的那个小姑娘黯然道:“听说被她爹关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前天我本打算去看她,王家也只说不方便,没让我进门。”
阮碧筠十分不安地低头搓搓衣角,向阮青枝看了一眼。
这时柳娇娇却在一旁冷哼道:“说实话我倒挺佩服王四姐姐的,做了错事没了脸就躲起来不要见人,不像有些人,恶事做尽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出来招摇撞骗!还祥瑞呢,心肠都黑成那样了,头顶冒黑烟呢,哪里来的祥瑞!”
这段日子好些小姐妹们并没有出来聚,听见原本对阮碧筠言听计从的柳娇娇说出这番话来,人人惊愕不已。
这边无非是小姑娘们吵闹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