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瞬间背转身去变戏法似的飞速戴上了面具,然后蹲下来示意阮青枝从他背上下去。
阮青枝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拖着哭腔向阮文忠嚷道:“爹!我能不能不下来?我脚疼!”
阮文忠呼地站了起来,带起一阵风:“你还有脸脚疼!”
阮青枝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哭:“我脸也疼!山里的风可大了!父亲,女儿差一点就不能活着回来孝顺您了!”
阮文忠手里提着一根马鞭子,冷脸站着没有说话。
阮青枝终于从夜寒的背上滑下来,顺势跪到了地上:“父亲,我从前都不知道您这么疼我!我一夜未归,您就一夜没有睡吗?可……就算不睡,您也该在屋里歇着呀,怎么能在廊下吹冷风?女儿冻死在外面也不值什么的,万一连累得父亲为我着了风寒,女儿怎么过意得去!”
她越哭越响情真意切,闹得阮文忠竟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鞭子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铁青的脸色一时不容易变换,他只得冷哼一声,怒斥道:“你还知道怕家里担心?我以为你只管自己攀龙附凤,不管你父亲和祖母死活了呢!”
“女儿不敢!”阮青枝哭着叩首,“女儿在山谷里迷了路走不出来,心里一直在自责,怕祖母父亲忧心不安……父亲,女儿这条命不值什么的,您纵然百般不放心,派几个奴才出去找找也就罢了,怎么能亲自在外面等一整夜呢?这……女儿何以为报啊!”
“行了!”阮文忠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别哭了!这次没死也算你命大,天亮了再去见你祖母,让她放心吧!”
阮青枝恭恭敬敬地答应着,不住抽泣,一副感动得痛哭流涕的样子。
阮文忠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得又沉声问道:“你随睿王殿下去游玩,为何会迷失在山里?怎么又搞成了这副鬼样子?殿下如今在何处?!”
阮青枝见问,又在脸上抹了一把:“睿王殿下他把我……”
夜寒忽然在她背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阮青枝心里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话头已经飞快地转了:“睿王殿下突然有急事走了,我贪恋谷中风景想再看一会儿,没想到林子里的树生得乱七八糟的,没走多久就迷路了!”
阮文忠盯着她看了一阵子,脸色似乎有所缓和:“所以你其实并不曾与殿下同游很久?”
“没有啊,刚下马车还没进山谷呢,睿王府的人就找来了!”阮青枝答得很快,声音仿佛还有点委屈。
说完这句话,她明显能感觉到阮文忠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轻松起来。
“没有最好!”他冷冷地道,“否则为父断不饶你!你如今也不小了,行事该有些分寸!殿下将来是要娶你妹妹的,你跟他出去算怎么回事?即便殿下看不上你,落到外人眼里也不好看!你记着,这种事若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阮青枝低头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女儿不敢”。
阮文忠冷哼一声,将手中马鞭子一甩:“天亮之后自己去祠堂,跪满三天再出来!不许吃饭!”
“我不能去!”阮青枝立刻抬起头来,急道。
阮文忠的脸色立时一沉。
阮青枝急急膝行向前两步,看着他道:“父亲,先前我跟睿王出去,府里人人都知道的!如今我到深更半夜才回来,之后立刻就罚跪祠堂,旁人会怎么想?那些闲人的嘴最坏了,他们会不会说我跟睿王……做了什么让父亲不高兴的事?我倒还不怕人说闲话,只怕万一有不好的话传到妹妹的耳朵里去,她会不会伤心生气,又会不会以为是父亲授意……”
没等她说完,阮文忠已经大怒:“一派胡言!为父能授意你什么?!”
阮青枝理直气壮地道:“父亲当然不会授意我什么,但架不住旁人多心啊!毕竟府里好些人私下都说我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