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出得更多了。
阮皓受不了这样的静默,忍不住抬起头来说道:“殿下有所不知,不是我们相府要藏着大姐姐,而是多年前曾有相师说过大姐姐是极凶狠的煞命,谁接近她都要倒霉……”
“皓儿,休得多言!”阮文忠厉声呵斥。
凌霄摇摇头,笑得温和:“童言无忌,阮相又何必动怒。”
阮文忠只得抬起头来,顶着一头冷汗道:“殿下,小女失礼冒犯,都是相府管束不周之罪,相府……愿领责罚。”
“阮相言重了。”凌霄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脸上并无半分怒色:“阮大小姐并不曾冒犯本王,何谈责罚?本王今日过府,可不是为了责难一个小女子来的。”
阮文忠只得低头称是,又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凌霄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这个季节,落霞山红叶正好。本王原是约了筠儿同去观赏的,无奈这几日筠儿都住在宫中,且又染了风寒不肯见人,眼看着便要错过了这一年一度的美景,实在遗憾。”
阮青枝猛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凌霄察觉到了,含笑低头看向她:“不知阮大小姐可愿陪本王同游一日?”
阮青枝吓得连连摆手:“殿下,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若与您同游,半路上车轴就会坏掉,或许还会赶上大雷雨……即便侥幸能上得山去,也很容易被野狼咬死、或者被猎户的箭射死……总之我是断断不能去的,您就饶了我吧!”
她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吓得刚要松一口气的阮文忠又冒出了冷汗:“你颠三倒四说的都是什么!”
“我没颠三倒四!”阮青枝理直气壮,“我是煞命啊,谁沾到我就会死的那种!父亲,您真的敢让我陪殿下出游吗?万一殿下在路上出点儿什么事,您担得起责任吗?”
这句话可不好反驳,否则就等于是置凌霄的安危于不顾了。阮文忠只得顺着说道:“殿下,小女言语虽粗鄙,却也有几分道理,还请殿下三思。”
凌霄摆了摆手:“阮相多虑了!什么凤命煞命的,本王可从不信那些。我凌家受命于天,何须仰仗旁人的祥瑞、又何惧旁人的凶煞!——阮大小姐,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请吧!”
阮青枝本能地摇头想要拒绝,身旁已有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挤了过来,结结实实将她架在了中间。
这可拒绝不得了。
阮青枝心中叫苦慌忙回头试图向老夫人求救,却看见阮文忠脸上阴沉得厉害,神情不似担忧,倒更像是憎恨。
恨什么?恨她吗?阮青枝有些不明白。
旁人也不可能向她解释什么。睿王府的奴才们办事毫不含糊,阮青枝纵然百般不愿,最终也还是被簇拥着出了门,半强迫地塞进马车。
欺负人呐!
阮青枝缩在不算宽敞的马车里,瞪眼看着对面的凌霄,咬牙恨恨。
凌霄眯起眼睛打量她一阵,忽然笑了:“此刻车中只有你我两个人,阮大小姐不打算做点儿什么?”
阮青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头:“不是不想,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凌霄笑意更深,“怕本王事后不肯认账吗?”
阮青枝迎着他的目光,一脸严肃:“不是。是因为刚才已经有很多人看见我上了你的马车。我若此刻杀你,事后只怕没有办法全身而退,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相府为你陪葬。”
凌霄的笑容渐渐僵住,脸色沉了下来:“你想刺杀本王?”
阮青枝又摇头:“本来也并不很想。是你先问我要不要做点什么,我才顺着你的话头往下说的。”
“你!”凌霄气得一滞,恨恨咬牙:“你这装疯卖傻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
“我没有啊!”阮青枝很委屈。
凌霄起身挪到她旁边坐了下来,冷笑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