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捏住阮青枝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满嘴腥苦味道都感觉不到,只有唇的触感软软微凉。舌尖用力,意识浑浑噩噩、耳中嗡嗡作响,脑海中有个声音疯狂地在嘲笑自己,心脏跳得山响。
不知过了多久,夜寒糊里糊涂地抬起了头。
枕上女孩子的面容苍白发灰,嘴微张,唇上毫无血色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药汁没有再流出来!喂下去了!
夜寒狂喜,立刻端起药碗再含一口,俯身重复先前的动作。
房中寂静无声。
外面台阶上,哭累了的两个小丫头互相倚靠着,目光茫然地看着天。
楚维扬顺手把那个怪人扔在石阶上,自己绕着柱子踢踢打打乱走,口中喃喃道:“阿寒你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呀,比如说殉情什么的,那不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该干的事……你就该当机立断挥剑斩情丝,把那个妖女剁个稀巴烂,干干净净无牵无挂一身轻松……”
“喂!”伴月转过头来,凶巴巴地瞪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夜寒又是什么人?”
“呀!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呀?”楚维扬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携云被他两人的声音惊得醒过神来,立刻接道:“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你是夜寒的朋友?你们会武艺、敢杀人,手下还有好些人供你们使唤,所以……”
“哎呀哎呀,被你猜到了!”楚维扬啪地一拍大腿,“这可怎么办?你们该不会不肯再收留夜寒了吧?哎我跟你们说,当江洋大盗很不容易的,你们不能抛弃他呀!你看阿寒多少次差点丢了性命,朝廷至今还在悬赏万两白银抓他,吓得他一年到头躲躲藏藏,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抢到!”
两个丫头听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心里烦躁便不再多问,又各自低下头去擦泪。
楚维扬却已说得兴起,干脆转到伴月面前,嘿嘿地笑了两声:“喂,你们猜一猜,阿寒会想什么办法来救你们小姐?”
这个问题正是两个丫头最关心的。她们猜不到答案,两双红红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楚维扬,等他解惑。
楚维扬虚荣心爆棚再次嘿地一笑:“我猜你们平时一定很少听戏也没看过话本传奇!我跟你们说,这种喂不进去药的状况其实一点都不难解决,只需要另外一人喝……”
话未说完房门哐啷一声开了,夜寒的声音冷冷地道:“楚维扬,想死你直说。”
楚维扬打了个哆嗦,之后又咧嘴笑了:“这么快就喂下去了?话说,那药——味道怎么样?”
“药”字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
携云伴月二人已经争先恐后疾奔回房。夜寒跨出门槛抓住了楚维扬的肩:“你敢乱说话,我把你的嘴撕成八瓣!”
楚维扬飞身后退,甩开他的手哈哈大笑:“你敢得罪我,我就把你这桩丢人的事昭告天下!亏得你也不怕羞,一大把年纪惦记人家小毛丫头!”
“楚!维!扬!”夜寒暴怒狂追:“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舌头……老夫人?!”
斜斜的日光下人影伫立,正是阮老夫人手持竹杖站在阶前,神色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