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抓着柳三小姐的手哭得发昏。
王四小姐也抽噎了半天,吭吭地哭道:“我们没跟柳三妹妹一起啊!她不是应该在席上的吗?”
这时柳夫人已被救醒了,闻言立刻扑过来揪住了她:“那么多人都看见你们一起出来了,你说不知道?就是你杀了我家娇儿,是不是!”
“不是啊!”王四小姐哭得声嘶力竭,“筠儿被她姐姐中伤,伤心之下避席跑了出来,我不放心就跟着来陪她,在假山里头说了会子话……从头至尾都没看见柳三妹妹啊!”
众人听得怔怔,一个小姑娘忽然惊呼道:“那阮大妹妹呢?你们连柳三妹妹都没看见,阮大妹妹出来得更晚……”
柳夫人坐在地上怔怔许久,忽然跳了起来:“阮老夫人,你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小孩子口角争执我们都不放在心上,谁知道你家那个丧门星会下那么狠的手……她竟是一出手就要人的命!这是杀人,杀人啊!”
“杀人,阮家……”苏小姐惊恐地抬头向阮碧筠看了一眼,没等旁人瞧见又慌忙低头往后缩,浑身颤颤发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阮老夫人被一个晚辈当面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却又无言可对,只得赶着叫人去找阮青枝。
柳三小姐依然没有醒。
有年纪的人都知道,溺水之后的抢救就是在跟老天爷抢命,耽搁一点点时间就是生与死的差别。如今柳三小姐这么久都没有醒,显然已是凶多吉少了。
柳夫人哭得几乎又要昏过去,只强留一口气撑着,指着阮老夫人不住地骂,哭喊着要阮家偿命。
这时,失踪已久的阮青枝终于被人带过来了。
她在假山里迷了路,转了这半天都没能转出来,还是栾家的小厮闯进去引着她出来的。
这事儿不对。
阮青枝很清楚假山里面被人布了阵。
照理说寻常的阵法也困不住她,可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明明知道阵眼就在跟前,她却混混沌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它找出来。
等到小厮们带她离开假山之后,阮青枝再回头细想刚才的情形,心里却立刻清明如洗,一瞬间就想到了破阵的办法。
这症状,倒像是中了迷瘴。
可栾家园子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哪里来的迷瘴!
阮碧筠恐怕也没那么大本事请一位隐世高人来对付她。阮青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此事归结到了那该死的“天定凤命”上。
天定凤命的阮碧筠想要把她困在局中、想要用她的死来换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她这个倒霉鬼垫脚石哪有反抗的份!
“真是欺负人啊!”阮青枝仰头看天,喃喃道。
顺风顺水了几百年,她竟是直到这一世才明白替别人铺路的滋味不好受。
这也算是一种修行吧?如果她还能活着熬过这一劫的话。
在小厮们不客气的催促下,阮青枝紧走几步跨进门槛,神色平静看向众人。
柳夫人嗷地一声扑了过来:“贱人!还我女儿命来!”
众仆妇慌忙扑上前来劝阻,七手八脚阻拦不得,阮青枝的脸上已被狠狠抓了一把。
旁边夫人小姐们惊呼成一片,阮青枝自己却仿佛并不觉得痛。她抬头环视一周,一语不发径直向躺着的柳三小姐走了过去。
柳夫人尖叫哭喊着在后面追:“不许看!不许你碰我的女儿!你要给我的女儿偿命……你要偿命!”
阮青枝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之后回过头来,神情冷冷:“你女儿活得好好的,我偿什么命?”
柳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人已愣住,之后不知怎的又跌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形同痴傻。
栾大夫人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地一声落回了原处。
“你说柳三姑娘没事?大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