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月昂首叉腰,理直气壮“小姐吩咐我出门你没听到啊?闫妈果然年纪大了,耳朵已经不好用了吗?”
闫婆子豆眼一瞪,枯树枝似的巴掌就扇了过来“我打死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贱蹄子!”
“啪”地一声脆响过后,捂脸倒下的人却并不是伴月。
伴月站在原地懵了一瞬,之后眼泪唰地下来了“小姐!”
跌在地上的阮青枝捂着脸,苦笑“真疼啊。”
伴月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扶她坐起来,满心想挪开她的手看看伤却未能如愿,急得呜呜直哭。
阮青枝向前倾了倾身子,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一会儿你趁乱跑出去找老夫人,就说我被奴才打死了!”
伴月一愣,随后更大声地哇哇哭了起来。
阮青枝猛然从地上跃起,向着闫婆子直扑了过去“老妖婆!我打死你!”
闫婆子是跟人抓脸扯头发打架惯了的,见人扑过来本能地抓住便打。
一拳砸下去才想起这人是府里的大小姐,她恋恋不舍地收住了第二拳,改为揪住阮青枝的衣领。
阮青枝一个病殃殃的大小姐实在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被人高马大的闫婆子提着像只小羊羔似的蹬腿哇哇叫,袖中叮叮当当甩出几十颗棋子来,黑的白的乱七八糟在地上蹦。
伴月看准机会向外面猛冲了出去。
闫婆子忙喊家丁拦住,携云也在同时哭闹了起来。
众家丁顾得了这头顾不得那头,好容易有几个空出手来想去拦人,却不知怎的要么是被跳起来的棋子砸中膝盖、要么是踩到地上的棋子崴了脚、要么是被跌倒的同伴撞歪出去……竟没有一人能拦住那个边哭便跑的小丫头。
携云终于甩脱了家丁扑过来,也不跟闫婆子打架,只管抱住阮青枝的腰呜呜哭。
这时阮青枝也老实了下来,闫婆子颇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了她,却见阮青枝跌在地上并不起身,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双目紧闭。
“小姐!”携云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哭得更厉害了。
闫婆子心头一跳,脸上嚣张的冷笑瞬间消散,脚下退了两步,随后又猛然向前扑出,弯腰向阮青枝伸出了手。
携云尖叫着挥手乱打,自己倾身向前严严实实挡住阮青枝,死活不让人靠近。
闫婆子心中发急,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携云不闪不避任由她打,白皙的脸上瞬间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与阮青枝脸上的那个刚好凑一对。
“让开!”闫婆子厉声怒喝。
携云拼命摇头,哭吼“我不让!小姐已经被你打昏过去,再打就死了!小姐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我还怕你做什么……”
外头一阵脚步声咚咚传来。
闫婆子心中更急,忙扑过来抓住携云的肩膀硬往旁边推。几个家丁也跟着上前帮忙拉扯,堂中霎时乱成一团。
“不许杀小姐!我要见老夫人!小姐要伸冤!”携云扯着嗓子大哭。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廊下,一道高亮的女声破窗传来“什么人在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