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您亲去。”管家看一眼杜若楠,将话说了下去,“许是林小姐同您投缘,不仅置办衣服需要您从旁指点,现在还非得邀请您上门,呵呵,也算是奇缘一件?”
管家还在挖空心思想着说辞,杜若楠却神色平静地应了。
“她点名要我去,我去便是。福伯您说得不错,这又算不上什么大事,我们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更何况是这种大主顾呢。”
管家见杜若楠应得爽快,老人的心也跟着松快下来“那我就去叫人备好马车,您也顺便出门逛逛,即便是出不了什么远门,能顺路看看外头的景致,那也是好的。”
“眼见就要入秋了,那城郊枫林晚景也算得上咱们阮县一绝,像您这般大的小娘,这几日都呼朋引伴、相偕赏玩……”管家看着杜若楠长大,自然也格外疼惜她,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杜若楠含笑应了,但少女的思绪仍然飞出很远。
林敏来点名让她送货?这是个什么道理?
阮县虽是偏远小县,但道路通达、商贸繁华,也勉强算得上富庶之地——从县令府邸的威严气派就可见一斑
三进宅院,大门三间,门柱覆以红漆、足有合抱粗细;屋脊森立瓦兽,门环兽面金漆,左右各自伫立着两名带刀护卫,护卫眼神炯炯、神色冷峻、颇具威仪。
杜家的马车在大门前缓缓停下,小厮先一步下马,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向侍卫禀明身份和来意“各位差爷好,小的是木染布坊的,府上贵人在我们布坊订了布匹衣裳,我们专程送来,还望差爷带个话,行个方便。”
话落了半晌也无回应,小厮的脸险些要僵,那差爷才冷冷瞥他一眼,从上往下将他打量,像是才发现眼前多了个人。
“送布?没听说过。”衙役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将目光收回,再懒得答话。
“哎,爷,这位爷,您可不能开这种玩笑,这,我先前都来过几回了……”小厮还要分说,那衙役却拧了眉头,作势要抽出腰间佩刀。
“莫非你要硬闯不成?”衙役冷冷质问,提住刀柄腕上使力,一截清冷锋芒自刀鞘中探出。
“等等。”清脆的娇兮兮喝止住衙役动作,一抹倩影从府中走出,鸢歌柳眉轻颦,“不得对他们无礼。”
“这事方才我交待过,是我疏忽了,忘记你们交接轮替。你们可得记住了,木染布坊那是小姐最心仪的铺子,人家可是正经做生意的,绝非先前那些意欲攀附的市井商贾。以后他们要来,你们大方放人便是。”
鸢歌板着脸交待完,又迅速换成殷勤笑容,热情地迎上来“来的可是杜坊主?快请快请,有失远迎,是我怠慢了。”
杜若楠正款款下马,听了这话,不轻不重地看了鸢歌一眼倘若真是出门迎客,缘何会是丫鬟前来?
——言语处处奉承,举止时时挤兑,专门指了她上门送货,真不知道这林大小姐是藏了什么心思。
鸢歌强拉了她往前走,这动作近乎逾矩,但鸢歌似乎丝毫不察,脸上的神情格外亲热,但嘴上还在数落那衙役“他们拦杜坊主您,可当真是昏了头了。这些个家仆,是真不行,远远不如我们京城府上的明是非、知进退。这些人呀,泥腿子出来的,没什么见识,就是狗眼看人低,就懂得以貌取人。”
“杜坊主,您可千万别同他们计较,不值当的,等我回头禀报老爷,让老爷好好训斥他们!也让他们好好明白什么叫做尊卑!什么叫做规矩!”
鸢歌这一番话,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杜若楠没开口,但心里只觉得好笑。
“只懂得以貌取人”,这是说她杜若楠的外貌,在生了狗眼的衙役心里,天然就该是被欺辱的角色?
这小丫头是在含沙射影呢。只不知道她这做法,是得了谁的授意,还是自发为之。
杜若楠不开口,鸢歌也不羞恼,一路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