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不容易长身体?
不行我怎么又想起他了。
杜若楠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汇聚在周雄的讲述上。
“外面说昨日各大坊主在一块吃酒,您专门捧着三件新衣,就是咱们连夜赶制出来的三个新款式,给他们低头示好。”
“但这怎么可能呢!”周雄说着还猛锤了桌面,“那衣服新款可是咱们的新法宝!都没挂在店里,怎么可能先给那些老东西看,给他们看了咱们还做不做生意!”
“嗯,还有吗?”杜若楠吃了一口茶。
这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倒是把昨日的场景描述了个七八分真切,只不过……这说辞,对她杜若楠还真不友善啊。
“还说您答应以后也继续拿新款衣衫去给他们看!说这是咱们木染布坊给他们低头!”
“那倒也不是,”杜若楠想了想,“充其量也便是示好,低头可算不上。”
说一句硬气话,阮县布坊、染坊、成衣店上百家,木染布坊算是里面拔尖的,尤其是如今她握着蜡染技艺和各式新款服饰,算得上稳坐头把交椅。
哪里需要她对他们低头?偏偏放出这等说辞,其心可诛啊。
“示好?”周雄本在点头,捕捉到这个字眼,那可真坐不住了,他伸长了脖子,“坊主,什么意思?”
“我的确拿去了新款式衣服给他们看,也的确主张联盟宴会继续举办。嗯,算得上主动示好。”
“您这就是服软!!”周雄也顾不上表面功夫,他本就不怎么服气杜若楠,总觉得自己在小丫头手下干活,不怎么得劲儿,如今又听说杜若楠竟跑去讨好别家,周雄觉得自己骨头都短了一截。
“周师傅,的确,可能在一些人眼里,我这样做是软弱,”杜若楠认真地看着他,“毕竟他们算计我们木染布坊在前,但身为坊主没有继续追究,反而将事情带过。”
“但周师傅,咱们染坊开门做生意,就是个笑脸相迎的活计,没有看对方不爽,就打上去的道理。”
“他们算计我,我心里自然不痛快。可我难道就该算计回去吗?不理会染坊生意,不琢磨怎么染布、制衣,天天算计来算计去吗?”
“算计绝非长久之道,我不想去算计他们,也不希望他们算计我,倒不是我心里畏惧他们,他们以有心算无心,我没有那么些个精力去应付各家的暗箭。”
“更何况,我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全无考虑的。”
杜若楠环视着厅中诸位师傅“如今我们染坊上的生意还算红火,接到的订单也逐日增多,不知道大家是否瞧出了些什么,但我跟丁伯的心里,是有隐忧的。”
瞧出什么?听到杜若楠的问话,不少人面面相觑,这是坊主在考教他们?
“坊主,我是个直肠子,您让我挖空心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瞧出什么。”周雄干巴巴地回答,“我只想过好日子,咱们染坊一直有单子开工,布坊一直红红热闹,我瞧着就是好的。”
“嗯,周师傅说得不错,只要开门能迎八方客,那就是好的。”杜若楠点点头。
有年轻试探着开口“先前我去布坊送布,听大管事提到,最近咱们店里成衣卖得那是相当不错,好家伙,这阮县十个人里面,得有一个人,穿着咱们铺子里出去的衣服。”
“这在先前那可是没有的。”那人神情激动,“但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坊主不可能为这件事隐忧吧?”
乐还来不及呢。
“然而我所忧的,正是这事。”杜若楠直视着面前众人,“大家也知道,咱们染坊的生意,收益大头一直是布匹。外地的供货商收购布匹、本地的成衣店收购布匹、百姓也散买布匹。”
“这其中,外地客商跟本地成衣店,是咱们的两大主顾。”
“先前咱们店中虽也有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