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自凶手的祭奠(1 / 2)

李继业的亲卫手上活计不停,此刻董舒儿的尸身已被放入挖好的墓穴,正往回填土,最后立起木质的牌位,便算是入土为安了。

纵然简陋,却也不能奢望什么,这是秦羽霓所能争取来的最好条件。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忍受艰难世道的折磨。

按照约定,秦羽霓便要留在李震身边伺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如蚂蚁一般被他捏死。

现在想想,或许死才是最容易的事。

春日的清晨总是有露水为伴,日光暖暖洒下,青雀在树枝上啼鸣,好奇地打量着正在忙碌的亲卫,翻起的泥土,芬芳馥郁。

一宿没合眼,少女眼珠子上全是血丝,满身油污,遍布伤痕。

她坐在坟头,轻抚着木牌上董舒儿的名字,满心酸楚。

若非当日一拍脑袋,把董姐姐拉到那混账东西面前,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吧?

就在这哀痛欲绝的心境里,对远处渐渐走进的人,愈加痛恨。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有脸来?”

秦羽霓抓起手边石块,当头砸过去。

宋明钰不躲不避,石子正中额头,染得素白长衫一片殷红。

“她是我娘子,我当然要来送她最后一程。”

还未走近坟前,他便挎着篮子跪下去,一步一步挪过来。

见得此番做派,秦羽霓怒火更甚“你这是干什么?做给谁看?你以为作出这幅样子就能让人原谅你吗?”

“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与你何干?我一不求心安,二不需要你原谅!舒儿在九泉之下定能理解我的选择,她不会怪我的。”

宋明钰说得沉痛,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哀伤,在旁人看来,真真是个心怀亡妻的痴情种。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就你也配?凭什么要董姐姐原谅你!你杀了她!”

秦羽霓身子猛地弹起,一掌击出。

然而连日的囚禁生活,气息经脉本就不畅,加之昨夜情绪大起大落,骤然间发功,内力竟然反噬己身。

一掌下去对渣男宋明钰没有什么伤害,自己反倒吐了一大口血。

宋明钰拉着秦羽霓手腕把她推到一旁,跪行到董舒儿墓碑前,揭开篮子,酒水吃食一样样摆好。

“娘子啊,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这壶玉冻春以前咱们舍不得喝,现在不一样了……”

放完了酒水食物,又拿出纸钱香烛,看样子是要祭拜一阵子了。

秦羽霓眼前泛起阵阵黑晕,想要打断跪在董舒儿坟前男子的的祭拜,想要咒骂,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然而就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睑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睡了多久。

这是一间泛着淡淡霉味的旧屋子,陈设粗糙而简陋,可是比起牢房和囚笼来,好了千百倍。

自从被掳走以来,这是秦羽霓睡得最安稳的一次,那些可怕的梦魇恍若隔世,要不是手臂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还以为那夜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秦羽霓从床上坐起四下打量,一张大通铺,一盏油灯,几样木质的家具摆设,墙上挂着些蓑衣斗笠一类避雨的工具。

木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扬起尘埃漂浮在空气中,阳光有些刺眼。

“哟,总算醒了,还当你这小浪蹄子死了呢!”

来人的话很不中听,声音像是个有些年纪的嬷嬷。

“还杵着干嘛?还不起来伺候陛下去?”

秦羽霓抬手挡住门外的日光,秀发滑落下来,还残留着些许的油腥味,眯起眼,问道“敢问这位嬷嬷姓名,英王殿下呢?”

“嘿,还肖想英王殿下呢?”嬷嬷言语愈加不善,手中藤条抽在门框上,“你可真行啊,攀上了陛下还不算!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英王殿下的侍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