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将士仅仅存活不到三万,对中原虎视眈眈了百年的北蛮就此划上了句号。
战火熄,狼群重归,低声呜咽。薛鸿时率余下将士面朝黄土,半跪哀悼。
白宗战死的消息传回盛京,无人不痛,朝堂上与大臣争论不休的萧浔闻之,激烈的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
东墨最近不知道在等什么,还是宫里出了事,唐邪隐隐有势力渐低的征兆。
白寒方才将他们打的刹羽而归,一脸凝重的回了帐中。
今日唐邪的举动十分的异常,刻意退守,白寒不知为何心下也不得安宁,这是从未有过的征兆。
还没等白寒静下心来,陈乘就一把掀开帐帘踉跄了进来,几欲泪流满面,堪堪扶住一旁的木桩才稳住身形。
白寒看着他微一皱眉。
陈乘道“老……老将军战、战死了……”。
白寒手中一把灵巧却不华丽,简单大方的刀鞘失手重重插进了新换的案桌里,只听他冷声道“来人,查……查消息是否属实!”
东大营后知消息的众将领皆惊愕不已,凝重的气氛迅速蔓延开来。
白宗率兵与北蛮大战三日,东大营竟连一点风声都未传进来,匪夷所思。
白寒更是对此一无所知,帅帐里沉寂的可怕,身边的暗卫快速查清楚了一切,白宗提前就切断了所有与东大营的通信,就是为了不让白寒分心,北蛮内部都被白宗一力遏制,就是东墨都来不及知道自己的盟友被灭了。
这是一出出其不意的计,却也是极其残酷的。
萧恒听闻,惊的直接站了起来,身旁的扶青被推了一个踉跄。
难得萧恒也顾不上看扶青一眼,转身就跑去找白寒。
这还是自上次谈话后,太子爷第一次进帅帐。
萧恒看了白寒一眼“节哀顺变……”。
帅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见萧恒都规规矩矩叫了声“殿下。”
这会萧恒也没什么心思应付。
白寒双目欲赤,沉默不言。
一个快言快语的将士还在凝重的传京城的纷乱。
朝堂上少了太子的制衡,朝臣站队,一如既往的平和分崩离析是迟早的事,白宗一死,这种摇摇欲坠的制衡立马四分五裂。
不知是萧恒有意放任这样的局面,还是萧浔失策,与萧恒离了心,才致使促进如今这样的局面。
除了萧恒敢多言两句,此刻的白寒浑身沉静的如一潭死水,白宗的死对白寒的打击究竟有多大,谁也琢磨不出来。
毕竟人人都知道,白家父子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白宗对白寒那是一向严词厉行的,尽管如此,年幼的颠沛流离,饥寒交迫也没让长大成人的白寒有任何怨言。
唯一的亲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个中滋味不是常人能体会的。感同身受,不过是个虚虚的客套词罢了。
最终还是白寒先开了口,脸色十分难看,刚从战场上归来,连口茶水都未来的及喝,就得知如此不幸的消息,不过片刻,皲裂的双唇白的掉皮,毫无血色,不知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到如此境地。
只听他道“北蛮已覆,后顾之忧已除,诸位认为接下来是否应一鼓作气,攻之!”
竟无一人回应。
白寒皱眉,凌冽的肃杀之气骤然释放,一抬眼,冷道“昨日不还鼓动本将军尽快结束这场纷争吗,今日怎么连话也不说了。”
众人颇为一致的看了萧恒一眼,可萧恒却好似没什么反应,除了刚进来时有些愕然,见过白寒之后就在一旁靠着桩子站着,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对于萧恒与白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是个怎样的关系,也没人敢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