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味深长地说道:
“至于你们靖东营,呵呵,辽西祖大帅的靖东营,许某人虽然孤陋寡闻,可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别的人若以投靠东虏罪我,那也就罢了!可是你们靖东营,呵呵,若以此名罪我,许某想问,你们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脸面!?”
许尔显说完这话,拿眼看着杨振,他虽然不知道杨振何许人也,但是,既然都是靖东营的人马,那他心里就有那么一线底气。
靖东营是祖大寿出身的营头,也是祖大寿起家的营头,眼下辽东军中的大部分主要将领,算一算差不多都是来自这个靖东营。
辽西地区多年战事不断,很多营头都打没了,不管是关内抽调的,还是辽东原有的,差不多都没了。
唯有靖东营不断发展壮大,到现在为止,早已经成了祖大寿麾下的辽东军中规模最大的营头,也是最嫡系的营头了。
靖东营中的将领,大多数都在崇祯四年的时候被围在了大凌河城,然后跟着祖大寿一起开城投降过黄台吉。
这个情况在满清和辽东军中虽然都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但是对于许尔显这样的人物来说,这件事情却算不上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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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在当下的满清那边儿,可是封了王的人物,又跟着黄台吉在辽西战场上打过了几场仗,这点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那么作为麾下比较倚重的心腹大将,只要尚可喜知道了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祖大寿及其辽东军的这点事情,许尔显就不会不知道。
正是因为许尔显自以为了解靖东营的一些底细,所以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存了一丝幻想。
“大人!此人是尚可喜麾下心腹大将,他和他的部下绝无归附我们,与我们合作的可能!何必再跟他们废话,听他们啰嗦离间,一刀杀了即可!”
吕品奇听了许尔显的话,知道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于是立刻出声劝说杨振杀了许尔显等人,免得此次大捷在尘埃落定之际再节外生枝。
吕品奇久在辽东从军,虽然之前一直都是边缘人物,但是对于那些与祖大寿靖东营有关的各种军中传闻,他也听说过,只是他觉得匪夷所思,既不敢相信,也不愿掺和。
此时,他听许尔显这么一说,仿佛真有其事一样,直让他心底一惊,头皮发麻。
不过吕品奇城府深,虽然心里面一阵惊涛骇浪,但在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是劝说杨振快动手,莫犹豫。
如果祖大寿以及靖东营暗通东虏脚踩两只船的传闻在许尔显这里坐实了,并且闹得人尽皆知,那可就麻烦大了,恐怕转眼之间辽西的松锦防线就要土崩瓦解了。
吕品奇不是靖东营里的祖家嫡系出身,当年也没有机会跟在祖大寿的身边投降黄台吉,就算祖大寿的事情败露了,其实也牵扯不到他。
但是,祖大寿的这些事情一旦被迫着摆到了桌面之上,那么不管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揭开盖子之后的结果,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哈哈哈哈——!我许尔显敢说的话,难道你们还不敢听吗?!没有什么可遮掩的,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说我辈身为武人,哪管得了那么多啊,你们留在这边是拜崇祯,我们到了那边是拜崇德,说到底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说句明白话,既然都是拜,又何必管它是哪尊佛?!到最后,去拜哪尊佛,拜他不拜他,还不是要看看他能不能保佑我!——杨总兵,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许尔显说的这一番歪理,倒是让杨振一时有点哑口无言了。
杨振正琢磨着要说点什么,却又听见许尔显说道:“如今天下大势,已经很明白了!杨总兵,难道就不想想自己的将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