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这老者已经前前后后想过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觉得,这伙人若要杀自己,肯定早就杀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杀,那就说明自己对他们还有用,那么接下来好好听话,让干啥就干啥,将来就有被放回的那一天。
且说杨振听了这老者的话,面带笑容,对他说道:“你们有用!你们当然有用!杨某之所以请你们来,也是因为时间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说到这里,杨振上前,将那老者扶起,又令老者身后的壮硕汉子和两个小工起身。
然后看了看身边人,见张国淦不在,不过潘文茂恰好在这里,杨振遂又笑着对那老者说道:“当日请你来的那个人,是杨某部属,那个是粗人,多有不礼貌之处!改日让他向你赔个不是!不过另外一人,也是杨某部下,当日也恰逢其会,如今却在现场——来来来!潘副官!你先向老先生赔个不是!”
在那老者的连番谦让之下,潘文茂走上前,冲着那老者躬身抱拳,说道:“当日之事,多有冒犯!不过,我辈出此下策却不是为了个人,为了私利,而是为了朝廷,是为了国家!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辽东百姓!若有冒犯处,王老先生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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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那老者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连忙也是躬身作揖,苦笑着说道:“官爷言重了!言重!但能为朝廷分忧,为国家做事,小老儿也没有他推辞的道理!”
说完了这话,那老者连忙介绍了自己和自己的长子,还有那两个小工。
这个老者,叫王守堂,宁远城的世代匠户出身,是远近闻名的打铁行家,辽东大乱之后,匠户制度基本废弃,为求自保,寄籍宁远大户王家,算是做了豪门的奴仆。
因为有着制铁的手艺,于是在主家——王家的扶持下,经营起了宁远城里最大的一家打铁铺,一方面为主家赚钱经营,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养家糊口。
这一次,跟着他一起被张国淦掳来的那个壮硕汉子,却是他的长子王煅。
另外那两个小工,却是一对亲兄弟,是王守堂做主收留的辽东难民孤儿,从小就在王记打铁铺里长大,却没有名字,只知本姓刘。
其中大的那个,王守堂便唤他作刘大,那小的,王守堂便唤他作刘二。
当时刘大、刘二护主心切,跟张国淦等人干了起来,随后就被潘文茂的手下人一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地给裹挟到了船上,遭了这个无妄之灾。
当下,杨振也不跟他们多说,只说请他们暂时跟在营中听用,将来战事结束,给以金银酬谢,然后就听凭他们离去。
那老者父子见为首的杨振这么说,心下稍稍安定了些,连忙千恩万谢着将杨振交代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就在杨振与那对铁匠父子见面说话的时间里,袁进的船队可没有闲着。
徐昌永、祖克勇麾下的轻骑兵、重骑兵都先后乘坐着小船,登上了沙洲,现在则正在组织麾下的士卒,想办法让他们的战马上岸呢!
这一路上,战马倒是一匹没少,由于在海上的时间并不长,所战马的状态也不错,生病的也没有。
但是,眼下到了地方,下船却是个问题。
杨振等人来得早,可也顾不上给他们提前搭建码头,现在只能让徐昌永和祖克勇自己组织人手,紧锣密鼓地在夜色下开工了。
杨振早在船上的时候就交代过了,夜里登陆,夜色再黑,行动再困难,也不允许点火,不能打火把。
徐昌永和祖克勇也知道打火把的危险性,所以谁也没敢违反规定,都是摸着黑,砍伐树木,抢建水上栈桥和平台。
好在徐昌永和他麾下的三百蒙古兵,已经有了在宁远河口搭建栈桥和建议码头的经验,如今干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