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此誓、天必厌之!……”
杨振看着高呼誓言的士卒老兵们,目光从一张张因为有些激动而胀红的脸上扫过,眼看着校场内的气氛终于热烈了起来,当即高举双手,往下压,片刻之后,小校场内重新安静了下去,大家都看着杨振。
这个时候,杨振接着大声说道:“今日召集大家到此,是有三件事,要与大家说明!第一件——就在前日,杨振奉命!要带诸位,北上救援松山!——”
杨振话音刚落,眼前的老兵们轰得一声,像是一瓢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顿时乱了起来。
这几日,杨振麾下动作不断,有些脑瓜子灵活的人,已经猜到必定又要有事了,甚至个别人已经从新近移驻合营的祖克勇所部打听到了大概情况。
但是大多数人,对北上救援松山的事情并不了解,此时听了这话,心里都是惊疑不定——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去送死的吗?!
杨振麾下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自然不乏那些从军多年、心思缜密的老兵油子,他们知道如今鞑子大军数万人围困锦州、松山,此时去那里,几乎就等于是去送死,绝对是九死一生,甚至有去无回,当下都是鼓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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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杨振早有预料,这个心理和他刚刚得知自己就是杨振的时候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推脱,就是逃避。
所以,他也不说话,也不制止,就那么站立着,观察着麾下士卒们的反应。
张得贵、李禄以及杨振的亲兵队长杨占鳌,也都盯着杨振,看他的反应。
若是杨振示意制止,这几个人当然不介意把带头喧哗的人找出来,以违抗军令、带头鼓噪的罪名就地正法,以便立威,压服众人。
但是杨振本人并无任何表示,只是默默不语地看着鼓噪的人群,直到鼓噪喧哗,变成了窃窃私语,直到良久之后,人群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我知道,大家对这样的安排有意见,不满意。说实在话,我杨振跟诸位一样,一开始也不满意!现在宁远城里那么多官军,凭什么让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北上救援!?可是——”
杨振眼见人群终于安静下来,就又接着前面的话头,想要解释上几句,不过他刚刚说到这里,一直观察着眼前队伍的他,突然看见,火枪队前排队首一个烂了右脸、全是疤痕的老兵冲他举起了手,满脸愤恨,似是有话要说,因此杨振立刻停顿下来,看向那个面目狰狞的“疤面”士卒。
这个时候,张得贵也发现情况不对,冲着那个“疤面”士卒喊道:“张国淦!你要做什么!你敢打断大人讲话!?”
“老叔!我有话要说!”那个“疤面”士卒似乎并不害怕,听了张得贵这个杨振军中二把手的话,依然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
杨振听到这里,仔细打量了那个“疤面”士卒,那士卒说是老兵,其实并不老,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比起自己只小不大。
“你一个丢官罢职、戴罪军前的区区把总,有什么屁话可说!?”
张得贵根本不给那个名叫张国淦的“士卒”说话的机会,骂骂咧咧地让他闭嘴,可是杨振能看得出来,那个叫张国淦的并不服气。
其实杨振也想听听麾下这些士卒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们的心理,不掌握他们的思想,谁知道北上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此,张得贵这边刚刚说完话,把场面弹压下去,杨振马上就发话了。
“没关系!让他说!我也想听听弟兄们们的实在话!”
杨振此话一出,张得贵也无话可说,全场更是一下子静到了极点,只有风声吹动旗帜,发出刷刷声响。
那个叫张国淦的“疤面”士卒顿时咧嘴一笑,也不看张得贵紧皱的眉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