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身边侍从副官一职的祖克祥就来报告说,凤凰城那边派了一队人马,护送着秀岩城的信使过江求见,已到城外。
闻听是秀岩城派来的信使,杨振自是马上传令召见。
因为镇守秀岩城的,是杨振麾下的老人安庆后,若无比较重大的情况,他是轻易不会派人跑到这里送信请示事情的。
而且就算是真有事情,如果事情没有超出金海东路自身的权限范围,祖克勇也必不会再派人护送信使来新义堡。
没过多久,祖克祥就领着一高一矮两个汉子,进了杨振的大帐。
杨振未着甲胄,只穿着平常便服,盘腿坐在大帐中间靠里一架屏风前面的长榻上,看着他们拜见行礼。
其中个头较高、留着络腮胡的壮大汉子,进来时甲胄未去,见了杨振本人,立刻取下头盔,就势抱在怀中,随即单膝跪地,俯首说道:
“卑职金海东路祖总兵麾下,歇马山游击葛朝忠,拜见都督!”
声音粗豪,略带沙哑,显然是最近东奔西跑,没少劳累。
葛朝忠话音一落,另一个矮了点、但看起来带了几分文气的八字须男子,双膝跪在地上,叩首说道:
“卑职金海东路秀岩参将府坐营佥书都司刘文炤,拜见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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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听完他们报了军职与姓名,当下立刻就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各自上官的心腹属下。
葛朝忠这个名字,杨振是知道的,祖克勇上报的许多立功文书里,都有这个人,而且也知道他是最早跟随祖克勇出宁远的那批人之一。
他们这些人出身辽西的祖家军,虽然自打当年离开宁远以后,他们一直都在杨振军中效力,但是他们并不直接效忠于杨振本人。
而杨振也很少隔着祖克勇,亲自召见他们,或者直接传令给他们,安排他们做这个做那个。
一方面,是杨振觉得没有必要,只要祖克勇本人对自己忠心效力就行了。
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避嫌,免得其他人多想。
毕竟,早期杨振麾下的各路人马里面,可不只是祖克勇一个有私兵。
甚至可以说,最早的暂编宁远先遣营里面,几乎个个都是私兵。
再后来的宁远团练总兵和征东先遣营时期,情况略好一些,但是夏承德和吕品奇所部兵马,也是私兵。
包括后来陆续并入的其他各路人马,仇震海的,俞亮泰的,胡长海的,高成友的,甚至是袁进的,沈志祥的,一开始都是兵为将有的私兵。
包括杨振本人,如果没有一个公心,他也是一个兵为将有的私兵头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动了一个人的私兵,其他人都会产生警惕,提防,甚至是恐惧心理。
然后就会产生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与内耗,再想团结对敌就难上加难了。
但是,以防金海镇以后,特别是兼领登莱镇军务之后,杨振也不会一直容忍金海、登莱二镇下辖各路继续兵为将有,各路人马全是私兵的情况存在。
对此,杨振的办法主要有三个。
其一,是不断加强对征东军的控制,并保持征东军的相对独立性。这是杨振麾下最强大的武力,是保证整个金海、登莱二镇大局在握的定海神针。
其二,是通过各路的一次次扩军,一次次调动,稀释掉各路将领麾下私兵的分量。
其三,就是推恩,通过分地代饷、眷属随迁以及鼓励与新移民联姻等办法,一步步打断私兵与其老上官的人身依附关系。
当然,如果说还有其他措施的话,那就是交给时间去消磨了。
人是会变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铁棒都能磨成针。
比如,祖克勇及其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