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了, 那么杨振麾下的主力,也就不必死守镇江堡不敢轻出。
而他之所以凄凄惶惶前来求援,也是因为那些从义州府城逃到定州城的难民所带去的消息,着实令他们感到恐惧忧虑,坐卧不安。
攻克义州府城的清虏兵马,不仅对那些应募抗虏的义兵义民大开杀戒,而且对手无寸铁的朝人老弱妇孺也不留活口。
特别是他们在定州城听说,清虏兵马所过之处,只有那些自愿剃发结辫的青壮男子,才会被留下性命,随军充任杂役,其他的一概诛杀。
而且不管是府城郡城,还是乡野村屯,清虏兵马所过之处,全都是将人杀光,将粮抢光,将房屋烧光,掳掠之狠,前所未有。
面对这次清虏针对朝人施加的这种暴行,采取的这样残酷处置,定州城的人马闻之心胆俱寒,人心惶惶。
因为这个情况,就算是当年丙子胡乱最糟糕的时候,他们这些矢志抗虏的人也没有遇见过啊!
正所谓关心则乱。
车礼亮车忠亮兄弟出身于定州豪族,一门几百口现如今都在定州城中避难。
因为过于关心定州城的安危,他们完全没有考虑到清虏采取这样的雷霆手段,驱赶大批难民南下,有可能是要围点打援。
所以此时提起要求来,说得也是格外的理直气壮。
“呵呵,车指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从镇江堡出兵,救援定州城,眼下不是该与不该的问题,而是可不可行的问题!”
面对车忠亮一腔悲愤理直气壮的反问,已经决意留在杨振麾下的朝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柳林,不等安应昌的回应,自己主动站了出来,回答了车忠亮。
然而,车忠亮可能是完全没有想到柳林这个朝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不仅没有站在定州城的立场说话,反而是站出来唱反调。
也正因此,此时的车忠亮,也顾不得眼前的柳林柳兵使,仍是他名义上的上官了,当即反问道:
“有何不可行?!”
“呵呵,车指挥,我只问你,清虏攻下义州府城用了多久?”
“这个,据说清虏攻城当晚,没到两个时辰就破了义州府城。”
“那我再问你,你来时清虏前锋兵马可是已经进抵定州北郊?”
“是。”
“那我再问你,你来镇江堡的路上耗时几日?”
“这个——”
车忠亮能被其兄长定州别将车礼亮以及定州牧使张厚健选中,派来镇江堡求援,当然不会是真的糊涂,方才他只是不愿意直面杨振不能出兵的现实罢了。
此时,他被柳林当众问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因为事实就摆在面前。
义州府城的城防等级,比定州郡城的城防等级要高,兵马炮械也比定州郡城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义州府城在清虏兵马重炮面前只坚持了两个时辰不到,那么定州郡城又能坚持多久呢?
或许,定州城能够坚持多久,完全取决于清虏重炮队伍的行进有多快吧。
一念及此,车忠亮一下子冷汗直冒万念俱灰。
从他在十一月初五清晨出发,到现在是十一月初七深夜,已经三天过去了。
如果清虏兵马决意攻打定州城,那么定州城眼下必然已经破了。
如果清虏兵马没有攻打定州城,那么清虏兵马兴师动众,甚至放任自己来到镇江堡,他们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都督,定州城外,未必就是陷阱——”
“车忠亮,镇江堡外,处处皆有陷阱之可能!”
“你——”
“我安应昌一片公心可昭日月!镇江堡封江控海,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