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跟你效力那么多年,也算兄弟一场,今日你跟我说句实话,金某在九连城的家眷,还有跟着金某反正的那些弟兄们的家眷,眼下还在不在?”
金玉奎问完了这番话后,一伸手,将尚可喜嘴里的破布团子扯了出来,然后目光冷峻脸色阴沉地看着尚可喜,等他回答。
事实上,在之前与班志富的接触之中,金玉奎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家人在九连城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当时班志富躲躲闪闪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所以金玉奎自己的心里,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者幻想。
然而尚可喜的回答,却令他彻底失望了。
让金玉奎彻底失望的,并不是尚可喜说出了什么“坏消息”,而是尚可喜说出来的“好消息”,只是这个“好消息”太好了,好到了让金玉奎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在,在,在,都在,全在,玉奎兄弟,你的妻儿老小,就是我尚可喜的妻儿老小,你放心兄弟,你放心,他们眼下好着呢,好着呢!”
班志富那天夜里回营以后,当然把上城以后遇见金玉奎的情况,向尚可喜报告了,而且也提到了金玉奎向他打听妻儿老小下落的事情。
得知金玉奎果然就在城中,而且好像还受到了杨振的重用,尚可喜的心情是很忐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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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班志富非常明确地告诉尚可喜,自己并没有泄露九连城那边的情况,金玉奎及其所领部众并不知道他们的妻儿老小已经悉数被杀。
但是即便如此,这次尚可喜入城时最不想遇见的人,仍然是金玉奎,因为他确实心里有鬼,心里有愧。
因为他们相交多年,彼此十分熟悉,在九连城处死金玉奎的妻儿老小虽然不是他的命令,而是尼堪的命令,可是为了避嫌,当时他也没有反对,没有阻拦,没有出手相救。
如果他愿意出手相救的话,保住金玉奎所有妻儿老小有难度,可是救下金玉奎那个即将临盆的小妾,还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他不仅没有出手相救,反而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在奉命抓捕和处决金玉奎及其所部炮手的妻儿老小之时,下手更快更准更狠。
一方面,金玉奎投降杨振后领着金海镇的船队攻击九连城船厂,让他非常恼火。
另一方面,金玉奎投敌的行为让济尔哈朗、尼堪以及率军驻扎在宽奠一带的济尔哈朗弟弟镇国公费扬武,都对天助兵各部改编的镶蓝旗汉军各甲喇起了疑心。
尚可喜为了洗刷嫌疑,也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明知道这么做会寒了部下人心,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当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跟金玉奎这个昔日的叛将再碰面。
所以当金玉奎把刀顶在他的脖子上时,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慌乱之下看了一眼闭目垂死的班志富,然后就强自镇定地信口编起了谎言。
然而,金玉奎追随尚可喜已多年,对他实在是太了解了,他一张口,金玉奎就知道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虽然尚可喜此时说出来的那些话,对金玉奎来说,乍听起来都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可是落在金玉奎的耳朵里,他立刻就知道那全都是谎言。
金玉奎好歹也在清虏那边混了那么些年,对于清虏是如何对待内部反叛之汉人的,他当然一清二楚。
哪怕尚可喜此时心情沉重地说一句金玉奎的妻儿老小都已经被抓捕下狱了,那也比他说一切都好要可信得多。
如今尚可喜嘴巴上越是把情况往好了说,那就越是说明实情绝非如此,而是恰恰相反。
“尚可喜,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今你死到临头,仍不肯说一句实话吗?”
听了尚可喜的回答,金玉奎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