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接着对多尔衮说道:
“哦,对了,就在今日午时之前,本王与饶余郡王在南面伏击地左等右等,不见有什么追兵前来,遂派了哨骑绕道南下打探。
“其中一路哨探急行至复州城东山岭,发现复州城南正有大批人马,打着什么钦差总镇征东将军的旗牌,过复州河北上,陆续进入复州城中。兵力将近万人!”
说完了这些话,郑亲王济尔哈朗看着一脸震惊的多尔衮,继续说道:“睿王爷,我们大军初来之时,所定之围点打援谋略,并没有错,金海镇的援军,终究是来了。
“但是很可惜,我们判断错了金海镇北上援军主力的位置,所以,一步错,步步错,剿灭金海镇的事情,只能留待今后从长计议了。”
“哦?!郑亲王你是说,那个杨振本人,就在今日午后,才带着金海镇的主力从南边北上,进入到复州城中?!”
多尔衮听了济尔哈朗对他说的这些话,一时间完全愣住了,愣了半天,方才这样说道。
只是多尔衮说出来的话里,与其说充满了惊讶讶异,不如说充满了追悔莫及,就只差呼天抢地捶胸顿足了。
可是身为奉命大将军睿亲王的多尔衮,自然不可能如同凡夫俗子那样将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
尽管在他的心里面懊悔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但他最终仍旧保持了理智,只怔怔地看着济尔哈朗,等待他的进一步确认。
郑亲王济尔哈朗可没有他那么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当下径直说道:“没错,若以本王的判断,事实当是如此。只是我大军粮草已尽,且后路堪忧,围歼杨振金海镇主力的时机,已然失去。当此之际,睿王爷更应痛下决心,尽快撤军北归!”
再次说起撤军北归的话题,郑亲王济尔哈朗昂首说道:“杨振主力现身复州城南,恰说明其北上我后方的水军,只是其一路偏师而已。
“就算这一路偏师全都上了岸,他们又能有多少人马?!就算他们在我大军撤退的路上设有埋伏,本王麾下镶蓝旗近万披甲马军,也足以一举踏平他们,又有什么可惧?!”
说完这话,济尔哈朗冷哼一声,转身甩袖离去。
多尔衮见状,愣怔良久,最后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尔后环顾一圈大帐中的巴牙喇侍从,叹口气说道:
“的确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你们马上去传本王的命令,驻永宁监城一带的大军,立刻拔营北归!”
济尔哈朗带来的消息,以及在他面前的表现,让心有不甘的多尔衮彻底死了心,知道已经失去了一举剿灭金海镇的可能。
当下他一边对随侍的亲军巴牙喇发布了命令,一边起身收拾弓箭腰刀盔帽等物,准备离开。
而帐中侍立的一众侍从巴牙喇们,则提前一步离开了大帐,纷纷前去传达多尔衮的军令去了。
多尔衮收拾好了武器,披挂好了盔甲,走过恭顺王孔有德和正蓝旗汉军固山额真巴彦的身边,来到大帐门口,突然回身对他二人说道:
“你二人统带重炮队伍随后起行,能跟上,尽量跟上,若跟不上,就按之前部署做,叫饶余郡王阿巴泰一路护送你们!
“对了,你二人马上传令给饶余郡王,叫他立刻撤兵回来,全权负责护送你们所部炮队辎重北上。可以告诉他,你们今晚如若不能按期进抵熊岳城废墟内宿营,也当进抵至浮渡河北岸的许官堡旧地下寨。
“虽然杨振金海镇的主力才到复州城,暂时不必担心后头有追兵,但你们车跑沉重,行动不便,前方撤军路上有没有伏兵仍未可知,不能不小心防范!”
“奴才遵命!”
孔有德、巴彦二人面对郑亲王济尔哈朗的怒火已经噤若寒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