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从杨振的侧后走出来,对着杨国柱躬身抱拳施礼,请他谅解自己的冒犯之举。
杨国柱当然不是小心眼的人,他之所以下沉下脸来,是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杨振和张臣对崇祯皇帝以及对京师朝堂的不信任。
杨振还好一点,并不直接流露出来,可是张臣这个不信任甚至是蔑视的态度,却是直接摆在了他的眼前。
这让他这个讲究忠孝节义讲究了一辈子的人,有点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可是他细想了想,却也清楚,不管是张臣,还是杨振,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而且的确是为他考虑。
当下,杨国柱只得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声,有些垂头丧气,又有些落寞无奈地说道:“那你们说说,这般局面,该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见杨国柱打消了上书崇祯皇帝的念头,并且无奈问策,杨振随即对他说道:“叔父大人不必灰心,这般局面,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杨振这么一说,杨国柱倏然抬头,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凝视着杨振,突然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了。
杨振见状,朝天一拱手,然后侃侃说道:“遥想当年,洪武高皇帝采纳谋臣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之策,最终扫平群雄,统一天下,高皇帝之策,用在今日,正当其时。”
继续阅读
杨国柱听见杨振说出这样一番话,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振儿,你这话却是何意?我们杨家世受国恩——”
杨振见杨国柱如此这般反应,连忙笑了笑,冲着杨国柱摆手,先是打断了他,然后继续说道:
“叔父大人误会了,侄子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招民开荒屯垦,然后募民为兵,一边集聚钱粮,一边练兵备战,随时应对时局之变!”
杨国柱原以为杨振是要劝他拥兵自重,趁势而起呢,等杨振说完,方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杨振的意思,当下摸了摸下巴,讪笑了笑,接过话头说道:
“原来如此,怕也只能如此了!先前听你建议,本帅在一边募兵,一边募捐,已安置流民三万余人开荒屯垦,得壮勇八千余人为兵,宣镇兵马去岁之损失,已得补充。
“如今宣镇吃营兵饷者两万一千余人,刨除其中老弱不堪之军五六千,能战之兵可有万五千人。若论宣镇形势,已然有所好转了!能有这个结果,还是多亏了振儿你的建言之功啊!”
杨国柱说起宣镇形势这大半年来的好转,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开心的笑容。
杨振听了杨国柱的话,知他接受了自己之前的建议,心中也是高兴,先是连称不敢,然后接着说道:
“叔父大人明鉴,宣镇地位如此重要,叔父麾下能战之兵只有万五千人可不够用,一旦将来圣旨下,叫叔父率军开赴辽东,宣镇至重之地,难道要留给那五六千老弱无用之兵守御吗?”
杨振这么一说,杨国柱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
杨振见状,接着说道:“叔父麾下能战敢战之兵,即便达不到现如今的两倍之数,也应当再增加一万或者八千,才足堪一战!
“至于那些老弱不堪之兵,不如给以田亩,免其赋税,让他们解甲归田,或者自耕,或者招佃,令其自食其力,即可空出饷额。”
杨国柱听了杨振这话,不由得呵呵一笑,摇头说道:“你啊,话说得倒是轻巧,只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呐!
“如今天下大乱,流民遍地,吃饷吃粮的兵,倒是好募得很,可是募来了兵,尽是大肚汉,老夫缺粮缺饷,拿什么填饱他们肚皮,甲胄弓弩鸟铳也不足,又拿什么训练武装他们?
“此外,裁汰老弱不堪之兵的事情,老夫何尝没有想过?此乃是各镇沉疴痼疾也。军中老弱之卒,一个安置不好,军心即生变,可要好好安置,那里来的钱粮田亩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