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柱的部将与拥护杨振的部将之间,还曾有过一些龃龉和争执。
如今,这个争执自然早没有了,杨振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广宁后屯卫杨家的家主了。
虽然辽东都司广宁后屯卫已经名存实亡,基本等于不存在了,但是从宗法上来说,这一点依然不容小觑。
不管杨捷是否过继给了杨国柱,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弟的存在,一直让现在的杨振心里有点忐忑。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事业,有朝一日因为继承人的问题而前功尽弃。
眼下仇碧涵跟着杨振受封为了正牌子的伯夫人,那么她所生的孩子就是没有争议的嫡出身份,那就是今后广宁后屯卫杨家将来的继承人。
杨振这么一说,杨国柱这么一点头,这个名分就算是定下来了。
这是杨振这次来宣府所谓探亲的第一个事情,对此,杨国柱心领神会,而且也并无异议。
在他看来,自己身为镇朔将军宣府总兵,现在虽然没有世爵,但是将来必有封赠,这个封赠也够嗣子杨捷继承的了。
再者说了,个人的功名富贵,要靠个人去争取,去打拼,岂能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吃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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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柱自己现有的一切功名富贵就是这么打拼来的,所以他现在对这个问题看得很开。
两个人说了一些家事,到最后,家事说完,杨国柱说道:“振儿今非昔比,受命次日即启程前来宣府,专程探望我这个叔父,叔父心里自然很是欣慰。不过——如今天下纷乱,国事艰难,我杨家世受国恩,这时候还是该当把国事放在家事之上,侄儿你刚在松山城打开局面,现又奉旨开镇辽海彼岸,心中可有计算?”
说完这些,杨国柱不无忧色地看着杨振,停顿片刻,见杨振若有所思,但并无接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须知旅顺金州,可不比关宁松锦啊,关宁松锦虽险,却仍有后方,粮草补给尚可以来朝堂,去了旅顺金州,一面临大敌,三面皆环海,一旦被困,粮草补给援兵,皆无从来,凶险可想而知。当年东江镇煊赫一时,却最终败亡,其中教训,振儿你不可不虑!”
杨振见叔父杨国柱把话题转到了这个上面,想了想,决定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对于未来的一些想法,当面跟自己这个叔父沟通一下,当下便说道:
“叔父大人所说甚是。其中凶险,侄儿自是领会得。只是广宁后屯卫杨家,世受国恩且三百年,当此天下板荡之际,又岂能明哲保身无所作为?!
“若我安于松山,满鞑子后路无忧,今后仍必年复一年猛攻辽西不止,而朝廷上下,若将备虏防虏之视野,仅仅局限在辽西,则事必不可为矣。”
杨振所说的话,虽然带有自己的目的,想引着杨国柱按自己的思路思考问题,但他所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为什么杨振明明已经在松山经营了一段时间了,已经立住脚了,却仍想着要渡海移驻到了辽东半岛去发展呢?
说白了,就是他始终认为,在辽西发展再好,也绕不开朝廷的决策,也就意味着摆脱不了那些猪队友,同样也意味着,终不免要在松锦一带与满清决战。
如果他能彻底取代祖大寿,或者能避免洪承畴率军出关,那么这个与满鞑决战于松锦的事情,还有可能往后推迟。
但是现在看,历史的定势太过强大,尽管他已经做出了不少的努力,敌我双方都有了一些改变,可是只要他仍在松山,这个松锦大决战就肯定会发生,甚至很可能会提前发生。
一方面,杨振所取得的胜利,固然打击了满鞑子的嚣张气焰,但在同时却也助长了崇祯皇帝以及朝中大臣们的侥幸之心。
另一方面,朝廷日益艰难的财政问题,迟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