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城、佟图赖、吴守进等一众八旗汉军梅勒章京们纷纷磕头如捣蒜般地学着屯齐的样子叩首求饶。
只是他们的嘴里同样被勒着布带,只能发出呜噜呜噜地声响。
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杨振与崇祯皇帝一行人不用听人通译,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了。
事实上,这个屯齐说的倒是不错,他自己的确不是奴儿哈赤的子孙,而是奴儿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的孙子。
而舒尔哈齐,也的确是因为谋反之罪,最后死在了奴儿哈赤的手上。
大明朝这边原本对东虏内部的情况所知不多,因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都是败多胜少,就算是胜仗,也很少俘虏东虏鞑子上层人物或者其他高官。
但是毕竟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了,朝廷上那些号称知兵的人物,将所知的情况多年累积下来,对辽东的敌情总算还是有一点了解。
等到杨朝进坐镇松山,成为监军之后,杨振便开始有意识地通过杨朝进,向东厂,向崇祯皇帝灌输了不少满清上层的情况。
相应地,通过方光琛,向方一藻、张若麟以及陈新甲,传递了不少有关满鞑的敌情。
到了此时,这些东西自然发生一点作用,屯齐这么一说,众人倒是心中恍然,没有再追着问其中来龙去脉。
与此同时,方才被崇祯皇帝亲自询问确认了身份的多铎,艰难地扭过头来,恶狠狠地冲着身后不远的屯齐,呜哩呜喇地说了一通女真话。
看见眼前这个场面,崇祯皇帝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再一次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眼前这样的场面,是他期盼了多年的,自从意外登上皇帝之后,他就盼着能有这一天。
做皇帝的日子越久,对于这一天的期盼就越迫切。
只是做皇帝的日子越久,他就越清醒,知道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也因此,当这一天突然到来的时候,崇祯皇帝心里的兴奋激动,就更是难以言表。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循规蹈矩的他,会从午门楼上下来,以大明皇帝之尊,亲自来到满鞑子俘虏面前问话的重要原因。
对他来说,如此光宗耀祖称心快意而且注定了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事情,他怎么能不亲临现场呢!
“尔祖尔宗,建州贱种,我大明驱逐蒙元出辽东,方教尔辈得以翻身做人。自洪武永乐起来,尔辈受我大明恩养二百余年,但却狼子野心,全无心肝,不仅不思报效,反倒兴兵作乱,更贪心不足,蚍蜉撼树,意图反噬我大明。朕虽宽宏大量,却又岂能加恩于尔等身上?!”
崇祯皇帝说完了这番话,回头去看跟在后边人群里的锦衣卫指挥使,就要下旨,将眼前这些俘虏拿去正法。
但是,就在崇祯皇帝再次张口说话之前,方才喝骂屯齐的多铎,突然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喑哑凄厉如夜枭。
多铎的笑声,打断了崇祯皇帝正在兴头上的话,使得崇祯皇帝一时极为不悦,立刻沉了脸,转身盯着他,冷冷说道: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尔等夷狄禽兽,沐猴而冠之辈,安敢称制立国,进犯中夏?!有此大逆,即死罪而无可赦!”
崇祯皇帝所说的话,完全没有镇住多铎。
相反,多铎听了崇祯皇帝的话,不仅丝毫没有惧色,反倒是气焰更加嚣张,仰着脸轻蔑地看着崇祯皇帝,说道:
“呵呵呵呵,本王今日既被绑缚于此,是是非非,自是由得你说。然而终不过是一死罢了,我多铎岂会怕你?!”
“大胆!”
“掌嘴!”
多铎当着崇祯皇帝的面儿这么说话,当然是一种极为狂悖无礼的举动,因此他的话音一落,跟在崇祯皇帝身后的众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