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点着一堆小小的篝火,镶白旗汉军梅勒章京金维城,甲喇章京佟代、佟国荫等一众将领,一个个愁眉苦脸地围在篝火堆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同样眉头紧锁的两白旗汉军固山额真石廷柱。
石廷柱的年纪其实并不算太大,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此时一张黑黝黝的脸上浓眉紧锁,细眼睛眯缝着,盯着篝火的光看,高颧骨让他一脸凶相,而刮的干干净净的下巴,只留着浓密的八字短须的面庞,又让他显得干练果断。
“父亲,咱们这么干坐着怕是不行。豫王爷那边,不管是胜是败,咱们若是始终无所作为,完全坐视不理的话,将来怕是要惹上麻烦,毕竟这援兵,可是咱们请来的啊!”
那个曾经在松山城外,在杨振面前十分嚣张的石华善,在他爹石廷柱的面前,完全是另外一张面孔,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了这番话。
“哼,坐视不理,为父倒是想理,可是如今这个局面,为父又能怎么理呢?现如今我们伤亡惨重,深陷重围,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余力支援豫王爷?豫王爷那边,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石廷柱见自己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继续鼓动自己丢了车炮辎重,全军往南突围,不得不当着众将的面儿,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
“我们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眼前的这些大炮、辎重和车城,要是丢弃了这些,离开了这里,别说去支援豫王爷了,从这里到东官沟,十几里地,恐怕处处都是我们葬身之所!”
说完这些话,石廷柱突然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手下的梅勒章京、甲喇章京脸上扫过,最后说道:
“不是我们不去,而是我们去不了。按理说,豫王爷是镶白旗的主子爷,怎能不救?但是我们一旦丢了这些重炮,我们不仅救不到豫王爷,光是战时丢弃重炮这一项罪名,将来追究起来,我们就得人头落地啊!”
最后这段话,石廷柱说的是语重心长,既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提醒他麾下的诸将。
果然,他这么一说,什么镶白旗汉军梅勒章京金维城,甲喇章京佟代、佟国荫,都是点头不已。
黄台吉与多铎之间的关系,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多铎真要出了事情,黄台吉未必会把他们怎么样。
可要是他们携带的重炮出了事情,被他们给弄丢了,他们就算人回去了,估计也绝没有好果子吃。
要知道,黄台吉为了铸造这些重炮,可是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几乎集中了眼下满清国内的所有铜铁资源。
几年下来,一共才造出了六十余门自制的重型红夷大炮。
这一次,黄台吉并把其中的半数,即三十门,交给石廷柱所部镶白旗汉军的乌真超哈牛录使用,对他们所寄托的期望不可谓不深。
一旦他们辜负了这份期望,他们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而且,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明白,黄台吉之所以重用他们,就是因为这些重炮,要是没有了这些重炮,他们哪有什么资格继续做什么梅勒章京、甲喇章京?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虽然石华善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他父亲丢弃车炮辎重,要么前冲,去跟多铎会合,要么撤退,逃出卧牛沟。
但是石廷柱都没有听从,不仅石廷柱不同意这么做,而且梅勒章京金维城、甲喇章京佟代、佟国荫全都不同意这么做。
“小额附爷对豫王爷翁婿情深,关心则乱。须知,豫王爷吉人自有天相,王爷旗下巴牙喇和阿礼哈超哈,不仅骁勇善战,冠于诸军,一般明军那是王爷对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爷旗下没有车炮辎重羁绊拖累,他们就是中了埋伏,也必能冲得出来。损失,必定会有损失,但是,决不至于全军覆没!”
石廷柱的左膀右臂之一,镶白旗汉军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