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双手双脚都打着石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张脸面目全非,因为赶时间都没来得及怎么处理,流出的血液模糊了满目苍夷的脸。
此刻光头闭着眼睛,面如死灰像是昏睡过去了。
赵青山见过几次的梁子也好不了多少,像是还原了一个月前的赵青山,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不清醒的呜咽着。
许寒冬倒是没有恐怖的伤口,只是
双目赤红像着了魔,见到赵青山两人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良久之后许寒冬才开口说第一句话“祸不及家人啊。”
这样的话题怎么安慰怎么劝说都是刺痛人心,赵青山点上一根烟塞进他嘴里,缓缓说道“他们的伤口是在哪个医院处理的?是什么人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说到正事许寒冬倒是不含糊,狠狠的吸了几口烟,说道“在娄阳市一家私人医院处理的,也是跟他们租救护车送过来的。”
娄阳市是和安宁县接壤的,在这么近的距离救治危险性肯定很大,但在当初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赵青山皱眉道“线索肯定没掐干净。”
许寒冬闷声说道“我没死是因为沈三枪不但想包揽我的钱,还想从我嘴里掏出一些对道上任何一个大佬都很有价值的信息,县里几个关键位置上的家伙有丢脑袋的把柄握在我手上,这些把柄如果落入沈三枪手中,那几个人会寝食难安,所以我这条命,有人抢着要,又不能随便拿走。
青山哥,我哥昏迷不醒,现在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你能帮我报仇,钱我可以全部给你,我的命你想交给谁就交给谁。”
从白手起家到身家数千万,从一个谁都看不起的小瘪三,变成前拥后簇的大佬,再从风光无限到犹如丧家之犬。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虽然这一路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坎坎坷坷并不少,但许寒冬一直认为自己运气很好,老天爷很照顾自己,谁曾想,这一跌倒就跌了个家破人亡!
“别说这种混帐话!自己不会报仇?”赵青山掐灭烟头,当机立断道“大树,你和寒冬绕道去一趟郊区,如果有尾巴就揪出来盘问。”
许寒冬沉思几秒,摇头道“青山哥,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赵青山笃定道“如果所有人一起出动,尾巴不会贸然跟踪的。”
最终许寒冬还是按照赵青山的意思,分成两头,赵青山在这里看着光头和梁子,大树和许寒冬出门了,两头都是诱饵。
赵青山向梁子问道“还能说话吗?”
梁子很快回答道“可以,和许老大比起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赵青山疑惑的看了光头一眼,道“许老大?”
他认知中的光头确实虎,这一次他虎到什么程度了?
遇到两人这种伤情,赵青山也没有藏着掖着了,拿出了一个玉瓶,里头装有上百粒活血修骨丸,交给梁子道“你和光头每人一天吃个七八粒,我能这么快出院,就是因为这些奇药。”
——
几个小时过去了,意外的是两头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好像把许寒冬变成丧家之犬的那帮人真对他不闻不问了。
然后许寒冬突然得到一个令他失魂落魄的消息,沈三枪死了,全家都死了。
这对沈三枪而言是个莫大的讽刺,对他许寒冬又何尝不是呢?
父母的仇向谁去报?
真要是两蚌相争渔翁得利,谁又是那个渔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难怪上次他上门拜访赵青山会有那样一番告诫,说到底,他和沈三枪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抹着花脸在高台上自鸣得意,那些看不清脸庞的模糊看客们轻轻一推,他们就得粉身碎骨。
可这样就能把他许寒冬的野心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