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不让驿卒赔偿,那么驿卒自然会将官田所种的收入,全都归为己有,而若是让他们赔偿,就如朝中大臣说的,岂不是会有倾家荡产之忧虑。
圣人告诉四妃,若是如此,驿卒全交给贱籍流民来担任,钱财的话,就由那些应该服役的人出。有了这一笔钱,外加田地,驿卒养马应该不难了。
文妃告诉圣人,这富家倒是能出得起,而贫民呢?
文妃认为,这与其这样,不如地和驿卒分成两份,这让流民种官田来养马,而驿卒还是继续做招待的工作。
而养马的钱,也由官府来出,这流民每年征收定额。
“你这法子,不就是将官田租借给他们了吧。”
圣人不由一笑,告诉文妃,这样的话,很多人会来租借官田,反而荒废了自己田业。
文妃说着有一定的定额的,一户养一匹马,这样就算他人想要的话,也没有办法。
“若是如此,只怕勋贵会侵占,到时候富家因此而躲税银,而贫者还是不得利。”
文妃想了想,告诉圣人,这就要让四圣司查探了,若是有这么做的,一律严惩,而且自古以来,没有万全的法子,圣人这法度也是因时而变的。
圣人没有再说,接下来还是大臣商量,他不是一个喜欢乾刚独断的圣人,他总是希望众人皆曰可才做。
这时间一直到了过了端午,楚继善几次上奏,言说利弊,圣人总是见到弊端,就提再议。
五月初七,圣人到了履冰宫,建文公主行礼之后,见到圣人眉间有忧愁之色,于是小声询问圣人有什么心事。
“还不是那楚兆尹,他倒是说了一个法子,这法子好倒是好,就是有弊端。”
“父皇,孩儿斗胆,这自古以来,任何法子都有弊端。”
“这若是没有百利而不可妄改祖宗之法,如今驿馆之法已经有四百多年,颇为完备,若是有所变动,到时候未见其利,反见其害。说起来,这还是楚继善告诉朕的,说为人君着,应该谨慎,没有想到这才一年,楚继善就把自己的论策给忘了。”
林冰梅这时候也得到了消息,前来拜见圣人,圣人对着林冰梅说了免礼,询问林冰梅,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林冰梅说圣人顾虑的是有根据的,陈朝时候,很多人都是被驿馆给害了,当时驿馆一切用度都要驿户承担,这小门小户,如何承担的起,本来是想要收流民,最后反而造成了大量逃驿的流民。
后来魏朝将驿馆合一,朝廷出钱,而驿卒出力,双方自然安乐无事。
林冰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告诉圣人,这件事未必不可行,驿馆还是朝廷出钱,至于驿卒,可以让大户人家雇佣流民。
文妃说的,养马户到也不是可以,这天地只能种植马料,而不能种植其他,这东西朝廷收缴一部分,而剩下的,朝廷出钱买就是了。
这样大户人家自然不会和这些人争夺,当地驿丞也会将这数据登记在册,三年一查,这数目比对就没事了。
林冰梅没有说弊端,这弊端自然是若是天下动荡的话,那么朝廷给不起钱财,这些人也不可能以马料为生,到时候必然会导致流民的出现。
不过那都太早了,如今国朝国库充盈,自然没有这些可以担心的。
圣人思索了一番,认为这样倒是不错,其实这也是变相加重了丁银,这大户人家自然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至于流民,有地种,饿不死就足够了。
这虽然形同重税,但是从表面上看,倒是没有什么,也不至于让圣人落下一个横征暴敛的骂名。
于是圣人找来九卿再次谈论这件事,众人谈论的时候,圣人时不时出面反驳这些人,大家都是人精了,知道圣人这一次是准备执行这个了,然后说自己愚钝无知的套话,也就顺了圣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