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厢路乘风与游紫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来。
游紫凝将手掌在耳边扇个不停,嘴里碎碎念道: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竟会在此地遇见师父大人!还以为他今天也在翰林院编修《永和大典》呢!”
“哈哈哈!原来你也会紧张啊!我刚才看你,惊心动魄之际回答的倒是很淡定自若嘛!想不到我家娘子竟然比我还会忽悠人!”
路乘风瞥了游紫凝一眼,打趣道。
“忽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在撒谎吗?那我不是也没办法嘛!差点就要被他拆穿身份了!我原本以为,过了皇上那关就万事大吉了!宫中又没别的什么人见过我的!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啊!”
游紫凝白了路乘风一眼,嘟囔着嘴道。
“哪里,哪里,我家娘子反应敏捷如斯!比我强多了!我刚才那是在夸你呢!”
路乘风赶忙儿哄好他的小娇妻,笑道。
“我今儿个一早就在宫门口碰见了何旭之,他是礼部尚书,两国联姻的庆贺大礼得由他和鸿胪寺卿共同操持。是我礼乐之事学艺不精,就没早点想起来。都怪我,怪我哈!娘子你别生气。”
路乘风满脸堆笑,态度千好万好道。
“原来如此。我也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北端公主了。按我们大靖的规矩,确是如此,怪不得你。”
游紫凝的脸上终于有破沉郁为微笑的趋势了,认同道。
“我估计下次你去翰林院见了他,还得被追着盘问。何旭之你别看他看着高傲,其实心思缜密。不然,凭他的资历,虽然在才学上负有盛名,也是不大可能在如此年纪就走上这么高的位置的。”
路乘风眼波一转,机警的提醒着道。
“嗯,我下次若见了他,便说小时候有个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上元节看花灯时被人拐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样说辞,你看如何?”
游紫凝低头一个沉吟,便脱口而出,问道。
“嗯,我看行。娘子若去写话本,应当也是个好能手。定是不输给那些茶楼的说书先生,哈哈哈哈哈哈……”
路乘风点了点头,又开始插科打诨不正经起来了。
“好啊,那我就写一本冕王府小皇孙殿下的风流艳史,保管在京华城中大为卖座!”
游紫凝冷静的顾盼之间带着些许睥睨,鼻
子里又哼出了一声冷气来,像是打翻了一坛醋缸子。
“既做了我的娘子了,还吃的哪门子醋呢?人都说爱之深责之切,打是亲骂是爱。娘子要是真为我路乘风亲笔写个话本,我敢打包票,你我二人的爱情故事,从今以后,一定万世流芳!日日夜夜在民间传唱不息!哈哈哈哈哈哈……”
路乘风朝游紫凝得意洋洋的舞了舞他的右眉,一脸坏笑道。
若说耍嘴皮子,游紫凝哪里是路乘风的对手!
她只好将软糯的小拳头,像骤雨一般砸在路乘风身上。
落在他结实的胸膛间,却只像缠缠绵绵的梨花落雨,更显了悱恻的浪漫情意。
路乘风不由地将她一双柔荑嫩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之中,忍不住揉搓着,俯下身来,双唇又要往上面覆盖而去。
“咳咳咳……”
路乘风抬起头来,见自己的父王大人带着嫡母莫飞歌正款款走来。
莫飞歌的脸上还有几分冲杀的怒气未曾歇下,一双横眉像是马上就要动手打将起来。
路乘风带着游紫凝连忙跪地行礼。
这偌大的皇宫,就是保护游紫凝最好的天然屏障。
任她莫飞歌在自家王府内再骄阳跋扈说一不二,到了皇宫中,也不得不低头,小心谨慎着说话行事。
游紫凝迎上她的目光,也丝毫没有胆怯畏惧,只是跪着静静的目送她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