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牛犇的禀报,卢发轩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要说采用此等的手段去震慑那些自高自大的读书人,也是无奈之举,包括卢发轩本人,也是读书人,年轻的时候同样不敢举刀杀人,只不过南京城有一种很不好的风气,那就是大部分读书人都喜欢高谈阔论,瞧不起劳作之人,不知道耕作之苦,更不愿意吃苦,这些读书人每日里所做的事情,就是前往秦淮河去品尝风月,去品评天下,偏偏这些读书人的行为形成一股风范,带动了各个阶层的人,导致整个的南京城都有一种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味道了。
扭转南京城的风气,扭转读书人的认知,震慑南京城乃至于南直隶的士大夫家族,是卢发轩当下最为主要的任务,为了达到目的,采用一些过激的手段未尝不可。
“大堂扣押的那些读书人,悉数都给家人写信了吗。”
牛犇用力的点头。
“是的,大人,那些读书人全部都给家人写信了,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下去,我已经安排军士,以最快的速度将信函送出去,包括来到府衙的那些人,想必都收到了信函。”
卢发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到了这个时候,他可以去见一见那些前来求情的族长,或者是读书人家族之中的代表了。
南方的士大夫家族,长期享受朝廷给予的特权,不知不觉间养成了高高在上的气息,自以为是人上人,他们就算是到府衙来求情,也是带着指责的态势,卢发轩不想事态恶化,更不想杀人,所以他要等待最佳的时机,一举拿下这些特权阶层的代表。
朝着大堂走去的时候,卢发轩再一次整理了思绪,这一次他彻底的服气了,从登州莱州到辽东,接着到山东,最终来到南直隶,做的事情的确不少,可回过头来看,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吴宗睿事先都安排好的。
卢发轩的脑海里面,闪现一丝明君与贤臣的画面。
“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犬子不懂事,胡言乱语,触犯了大人,在下一定好好教育,好好训导,大人不要杀了犬子啊”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在卢发轩的面前扑通的跪下了。
卢发轩有些吃惊,他可没有下令杀掉哪一个读书人。
牛犇在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卢发轩连连点头。
“这个,你的儿子违背了军令,必定要行军法,本官也不好说啊”
卢发轩的反应很快。
这个时候,大堂里面的不少人已经走出来,他们大都站在远处,看着前面的一切。
“大人,不要杀了犬子,在下愿意出十、不,二十万两白银,为犬子赎罪,大人一定饶了犬子,在下给您磕头了,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卢发轩没有马上表态,脸上的神色也变化了。
“二十万两白银,数量是不少了,不过本官绝不会答应,你可知道,军令如山,若是军令都能够用白银来买去,那还要军队做什么,是不是堆积起来的白银,就能够打败流寇,就能够彻底剿灭后金鞑子了。”
说到这里,卢发轩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本官告诫你们,做人要实诚,说话要算数,特别是在公开场合说的话语,一旦说出来,就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语负责任,而不是一说了之,张国维大人和宋贤大人,你们都是知道的,他们说出来慷慨激昂的话语,现如今家中的钱财募捐了,家中的青壮悉数集结起来,马上就要开赴京城,剿灭流寇,护卫整个的京城,明日午时,张国维大人和宋贤大人就要出发了,到时候诸位都去看一看,为张国维大人和宋贤大人送行,也为他们喝彩”
跪在地上的老人,听见卢发轩这样说,瞬间晕过去了。
卢发轩挥挥手,身边的军士很快将老人抬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