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平的脸色有些发白,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戴明杰的脸上则是带着愧疚的神情,默默的看着万时华和徐世溥。
坐在中间的吴宗睿,脸色平静,展现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吴宗睿所说的话语,还是传出去了,尽管戴明杰一再的强调和嘱托,这些话语不能对外说,可林宗平还是没有忍住,与徐世溥相遇之后,争论之中不小心说出了这些话语。
“吴兄,你还年轻,若是专心乡试,暂不愿意加入豫章社,我等也无话可说,可你说出的那些话语,我等实在不能苟同,阉党人人得而诛之,你居然为他们说话,这等的话语若是传出去了,你可知有什么后果吗”
万历十七年出生的万时华,已经三十八岁了,有着颇多的见识,虽然与吴宗睿仅仅见面一次,可他对吴宗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觉得年轻的吴宗睿一定大有前途,假以时日加入到豫章社之中,必定壮大豫章社的声势。
对于林宗平,万时华倒是真的看不上,尽管对待林宗平的时候,徐世溥的态度不是很好,表现冷淡和高傲,但这里面也有林宗平性格冷淡孤傲的缘由,两个性格都有些高傲的读书人撞到了一起,结局必定不令人愉快。
与徐世溥再次发生争论的时候,林宗平说出来的话语,让万时华颇为吃惊,也正是如此,他异常冷静的询问了,最终得知这些话是吴宗睿说出来的。
万时华与徐世溥不一样,他不会劈头盖脑的批评这样的话语,其实仔细想起来,这些话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豫章社容不得这些话语传播出去。
“万兄,不要说那么多了,吴宗睿,你说出来的这些话语,就是大逆不道,凡是支持阉党之人,都是我豫章社的敌人”
看着气势汹汹的徐世溥,万时华有些恼火,来到醉仙居客栈之前,他一再告诫徐世溥,不要感情用事,说话要注意语气,想不到徐世溥还是挥舞起了大棒。
要知道吴宗睿岂是懦弱之人。
果然,吴宗睿脸色变了,他冷冷的看着万时华与徐世溥。
“怎么,豫章社准备找我吴某人算账吗。”
“你阉党作恶多年,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你身为读书人,居然为阉党说话,还敢如此的大言不惭,豫章社当然要痛批你这样的读书人”
“哦,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需要让豫章社来痛批。”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和你说说”
徐世溥挥舞着袖子,开始了义愤填膺的陈述
在这个过程中,吴宗睿偶尔看看始终低着头的林宗平,内心愈发的失望,他本来以为林宗平也就是性子高傲了一些,还属于可交往之人,现在看来,林宗平气量狭小,夜郎自大,遇事不冷静,真正闯祸之后,又自然的选择回避。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有什么出息。
也难怪林宗平虽然有着廪膳生员的身份,却没有能够加入到豫章社。
徐世溥终于说完了,脸色还是通红的。
徐世溥批判吴宗睿主要是三个方面,其一是吴宗睿将豫章社与阉党相提并论,其二是吴宗睿将痛批阉党之人视为别有用心之人,其三是吴宗睿不仅不敬重豫章社,对太仓的应社与张溥等人,也不尊重。
这三个方面的“罪状”,吴宗睿不可能完全承认,他提出的观点和认识,符合辩证法,任何的事情都有两面性,最终需要看的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再说面对任何的事情,都要认真分析总结,总结其优点,摒弃其不足,如此社会才能够进步,每个人也才能够进步。
哪怕是面对阉党,也是如此,至少魏忠贤掌握权力的时候,体察老百姓的苦楚,一直都没有增加普通农户的赋税,相反对于商贾以及地主官僚集团,则不是很客气,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