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见着明州的时候,他向来都穿着黑色的衣裳,连腰带也是深墨色的,这次见他穿上这样明艳的颜色,魏蕊不由得打趣道:“我怎么觉着这几日不见你,你变好看了许多。”
明州原本是要道别,神色几分踌躇不舍,听见魏蕊这样说,一时有些羞窘,脸色微微泛起红意来,像是不曾喝酒却醉了的,磕绊着说不出话来。
魏蕊见她方才的紧张和不安消除了一些,知道他们主仆二人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
景星却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拽住她的手腕道:“这门婚事是你成全,如今受他一谢也是应当,何必躲开。”
明州听见景星这样说,便也道:“这桩婚事,若非姑娘,只怕……”
魏蕊只笑,并不言语。反倒看向景星,眼里全是自己了然的意思,她推了推景星抓住她的手,又冲着明州笑了笑,退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里,虽不知道明州和景星说了些什么,却也明白,两个人之间恐怕有许多话要说,无论景星这一遭舍不舍得,总归,有些人终究是要离开的。
她叹了口气,正要离开院子,却见重华也穿着喜服推开了院门,魏蕊好笑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今夜不是成亲之夜,怎么一个两个都乱跑出来。”
重华抿唇,从长袖里掏出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玉色如云,白而青,触感冰凉,握之则暖。
即便重华不说,魏蕊也知道这东西是谢礼,她原本想推脱,却见重华眼神殷殷,心里有些不忍,便收下了。
“你和王爷的事情,只怕前路漫长,但是,倘若你坚持,便没有迈步过去的砍。”重华有些突兀地开口,魏蕊这才明白重华大抵是已经知道了她和景星的事情,神色有些发窘,不知道如何作答。
重华却道:“我做巫女时日非短,有些是一眼便能看到头,你明白吗?”
魏蕊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重华,重华伸手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慢慢闭上眼睛,似乎在做祷告似的。
夜色很静,夏日份晚风闷热里带些温凉的意味,许是喜服太热,重华的脖颈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魏蕊看着她,正打算帮她擦拭,屋后景星的却被打开了。
景星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明州,明州的眼圈有些发红,景星却好似没什么事的样子。
重华睁开眼睛,冲着魏蕊一笑,随后退开一步,看向明州。
明州再次拜别景星,拉住重华的手,走出了院门。
“刚刚说什么了?”见两个人的背影消失不见,魏蕊才问景星,她想知道明州跟景星都说了什么,怎么景星一点反应都没有。
景星低头看她,抿嘴微笑道:“这是秘密。”
魏蕊撇了撇嘴,抱着肩膀看向远处,无论如何,总之成了这段姻缘,她总是高兴的。
第二日天微微亮,巫国国主便带着重华他们出发回国了,庆帝亲自去城门口送别,看向重华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马车越走越远,终于看不见。
魏蕊转头看景星,景星背着手看着远处若有所思,倒是旁边的明华难得脸上多了些表情,想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她是不舍得的,只是,寡言如她,多一个字也是不愿意说的。
送走巫国国主,皇宫内一下子松散下来,庆帝休了三日的朝,难得给景星和关清都放了假,魏蕊也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的婚介所开张了。
关清那张脸,无论放在什么时候,放在哪里,都是拉客的好帮手,因为他的缘故,第一日开张,那些小姑娘便挤爆了小店。
京城同笑小县城是有些不一样的,这里的姑娘比小县城的姑娘胆大多了,未出阁的姑娘也会在街上随意溜达,因着是京城,官家小姐多一些,姑娘们有趣的有才的也更多一些,当然了,手续费也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