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从别院出来,下了山,看到对面葱郁青翠的青檀山时猛的一拍脑门,糟了!这些天她净在二公子处琢磨着如何将人骗回去,忘了花倾野还在青檀山下了。
那厮体内余毒未清,胳膊腿儿软的面条似的,比植物人多了俩会动的眼珠会喘气儿的嘴,一晃五天过去了,那厮细皮嫩肉的,在那荒郊野岭风餐露宿雨淋,也不知道还活着不了。
沈颜匆匆往青檀山去,心里琢磨着即便人已经没了,自己好歹也给他收个尸,也不枉他们相识一场。然而沈颜在山脚下转悠了好半天,也没看到花倾野的身影。
“不应该啊,难不成这山里有虎豹出没?”沈颜凝眸思忖,“有虎豹出没也不该连个骨头渣滓都不剩啊。”
沈颜在她和花倾野分开的地方认认真真又找了好一会,仍无所获。就在沈颜打算放弃了的时候,沈颜看到了铁青脸。
“云雀?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还没走?”云雀一脸嫌恶的看着沈颜。
沈颜也不在意,毕竟他一贯如此。
“我来这儿找个人,你来青檀山做什么?”
“送饭。”
“送饭?”沈颜闻言有些不解了,“给谁送饭?”
“与你无关。”云雀一贯冷冰,嘴也把的最严,沈颜心知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来,便也不再多问,“我也就是随口问问罢了,你这个人真是闷,两句话就把天聊死了。”沈颜撇了撇嘴,“我还有事儿,走了。”
云雀根本没管她,转身自顾上山去了。
沈颜装模作样的走了两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藏身于树后,回过头来,仔细瞧着云雀去的方向。
二公子在山顶有问诊的药房她是知道的,但来看病的多是山下附近的村民,来二公子处抓几副药或是针灸推拿一番便也就回家了,没听说过有病人在这留宿的,云雀是二公子的近侍,不好好在别院待着,跑青檀山来给谁送饭?
沈颜和楚御学过一段时间武,拳脚练的不怎么样,逃跑隐匿的功夫却练的炉火纯青。沈颜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路跟着云雀左拐右绕,穿小路,走峭壁,来到一排茅草屋跟前。
云雀进去之前先回过头来,谨慎的扫视了一番,然后才进到屋子里去。一刻钟后云雀从屋子里出来,走了。
跟到茅草屋后,沈颜便匿在远处大树后面,一直到云雀走了,沈颜才从树后出来。
沈颜蹑手蹑脚的走到茅草屋跟前,确定四周没有他人,才小心的推开门进了去。
一路上沈颜猜测茅草屋里的可能是病患,可能是云雀的家人,或是二公子收留的孤儿,亦或是无家可归的鳏寡之辈,可沈颜万万没想到茅草屋里头关着的竟是花倾野!
花倾野的手腕和脖子都被铁索锁着,整个人被泡在一个大木桶里,桶里满是黑糊糊的药汁。
花倾野双目紧闭,唇色白惨,但颈上脸上有青红血丝显现,像一张大网铺在他的脸上。
沈颜被眼前之景惊呆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被锁在这里,但看得出来他现在亟待解救。
愣怔半晌,沈颜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走近沈颜才发现花倾野身上扎满了细针,针细如毛,密密麻麻足有千根。
看着花倾野现在的样子,沈颜的脑海中闪现出花倾野和她说的那些异人,再想到二公子给她的那个香囊。
“此香可克制异人,普天之下只有我有。”
二公子的话仍响在耳畔,沈颜激灵灵出了一身的冷汗。
“花倾野?花倾野?”沈颜站在桶旁疾声呼唤,然而任她千呼万唤,花倾野的头歪向一侧,怏怏萎靡,没有半点反应。
眼见叫了半天花倾野也没有反应,沈颜知道她唤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