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伯伯的委屈,爹爹的委屈,我自己的委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王曾不觉抬眼瞧她,说道“万万不可,此人心思诡谲,我抱着玉石俱焚之心反落了一声猜忌,辞官归田也不能撼动他半分,陛下虽封你为公主,却尚未拟定封号,又无封地食邑,谁又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打算,你一个女儿家,又……更加要以持重自保为首要!”
忆之笑了笑,说道“忆之知道的。”
王曾凝望着忆之,蓦然又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便如此都能绝境逢身,可见上天垂怜你,此番回来,瞧着更加不同了……只是万事还需商量着来,切不可妄动!”
忆之点了点头,缄默了半日,又说道“王伯伯,听闻书院要办不下去了。”
王曾说道“这书院本就是善举,并不盈利,我们几人贴补至今才可存活。如今你父亲撒手而去,我又落到这般田地,家里几个小儿,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牵连,嗳,所幸那时手里有些银子,置下了这块地,否则啊,这会子得叫人给赶出去了。任你从前何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旦失势,终是树倒猢狲散,事态凉薄兮……”说着,摆了摆手。
忆之又恳切道“我会想办法的,王伯伯尽管放心。”
王曾望着忆之,半日,才笑着说道“我那女儿若没夭折,也同你差不多大了。”
忆之道“王伯伯您就是我亚父,怎么还说这话,反倒生分了。”
王曾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从前我想讨你做儿媳妇,故而一直不肯承认这亚父一说。如今你眼看着平步青云……罢罢,不说这些!”
乃至午后,王曾回屋小憩,忆之取了鱼食喂鱼,但见鱼儿群起夺食,一眼认出其中一尾,正是欧阳绪落榜之际,秀瑛巧得的那一尾,心儿不觉又安稳了几分。
麦提亚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真打算与吕易简斗啊。”
忆之侧目将麦提亚一瞧,笑道“我已经想好了退路,所以什么都不怕。”
麦提亚道“什么退路?”
忆之思忖了半日,问道“麦提亚,你可有喜欢的人?”
麦提亚一怔,大约停顿了一两句话的功夫,说道“有。”
忆之惦念着石杰,纳罕道“我能否知道那人是谁?”
麦提亚赧然了片刻,面带讪色,说道“我喜欢他时,他喜欢着旁人,一心一意要娶她,只可惜她二人有缘无分,又出了好些事情,使他心念俱灰,恐怕,我和他也是有缘无分的。”
忆之不觉圆睁起双目,问道“你喜欢良弼哥哥?”
麦提亚忙四下看了看,见无人,轻声叱责道“你就不能小声些?”
忆之嗟叹道“你怎么偏偏喜欢他呢。”一时,又试探着问道“玉祁哥哥他们知道吗?”
麦提亚摇了摇头,说道“除了你,我没让任何人知道。”
忆之眼望着麦提亚,又叹了一声,说道“世事总是难遂心愿啊……”
麦提亚讪笑,又说道“你还没说你的退路是什么?”
忆之说道“我会尽全力与吕易简抗衡,倘若不成,尚苟且在世,大宋容不下我,我还可以去西夏,那块爆炭总还是愿意收留我的。”说着,又笑望着麦提亚,说道“你愿意跟我去西夏吗?”
麦提亚道“我说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没有家人,你说过你要做我的家人,不能反悔。”
忆之笑望着麦提亚,说道“好。”
忽听远远传来咣啷一声,麦提亚蹙眉道“能不能不带杏儿,这丫头蠢地好似没有长脑子。”
忆之笑着朝杏儿看了过去,但见杏儿在石头涌成的小道上捡散落在地上的果子,一面抬起头讪笑着同文延博说话,她心内一跳,手儿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