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满腹话要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哦了一声,跟着他外去。
二人正往回走,忽见钟世衡的小子飞跑进来,作揖道“城事,殿直飞鸽传了信来。”
钟世衡与忆之对望了一眼,不觉心儿都提到了嗓子眼,钟世衡忙接过信笺,读了一遍,不觉感慨万千,又见忆之满眼忧虑,遂将信递给了她,一时馀意纠缠,说道“好,好一个文延博。”
忆之听见了这个名字,心中一动,仔细看了起来。
钟世衡笑道“我曾与他会过一面,只觉得周曲款至,温厚平和,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之处,经此一事,可见此人果决明断,他日必成大器。”
忆之咕哝道“我竟不知他就是河中府调查此案的御史。”又双眉紧蹙,说道“信上说,他未等新御史抵达,直接断案,腰斩了黄德鹤,恐怕才要惹祸上身,你为何夸他?”
钟世衡道“新御史是为重新立案调查,他此举,直接斩断黄德鹤的后路,他死了,那么那些收受了贿赂,要替他斡旋的人,也就不必这般上心了。这个人,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么,便是有十足的魄力。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正派人物!”
钟世衡又说道“好好好,我大宋有此新秀,实在是福气也!”
忆之道“他应当是有十足的把握。”
钟世衡疑惑地嗯了一声。
忆之道“他是极经济务实的一位人物,凡事都会深思熟虑,理清利害关系再想方设法花最小的代价,谋取最高的利益。若非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会出手的。”
钟世衡见忆之神色异常,不觉生疑。
忆之见状,思忖了许久,强打起精神,说道“我与……文二哥哥有旧,倘若不生这诸多变故,应该已经成亲了……如今我落到这般田地,都没有脸面去见我那几位哥哥,更别提他了。”
钟世衡听了这话,惋惜不已,说道“怪不得,我听闻他四处查访时,还兼在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忆之呆了半日,蹙眉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还活着。”
钟世衡叹了一声。
忆之惆怅,须臾又振作了起来,说道“也让他当我死了吧,对他,对我都好。”a
钟世衡正欲再说,又有一名小子飞跑而入,作揖道“城事,刚刚得到侦探来报,嵬名元皞率领精兵再次攻打金明寨,石杰先生率士卒奔赴金明寨抵御了一夜,即将被攻破之际,嵬名元皞忽然撤兵,又分两路,一路往泾原路去,一路往保安军去。”
钟世衡一惊,对忆之道“速速回城。”
忆之点了点头,二人急速赶回清涧城,钟世衡下令全城戒备,又带着忆之上了望台远眺。
倏忽,又有侦探来报,说道“城事,嵬名元皞率领的西夏大军攻破了泾原路的三川寨,泾原路都监率五千士兵驰援途中遭到伏击,西夏大军整合后,又往刘璠堡方向去了!”
钟世衡道“那保安军方向如何?”
侦探道“不见了,本来攻向保安军的军队不见了。”
钟世衡不觉跌脚,他望着忆之,问道“会去哪里?会去了哪里?”
忆之咕哝道“元皞是疯了吗……”不觉一惊,断喝道“来这了,一定是往这儿来了!”
钟世衡道“何出此言。”
忆之道“此处是离保安军最近的城县,西夏度过一个寒冬,存粮吃尽,眼下正饿地两眼发慌!他不仅为了攻占城池,他还想抢夺物资。”
钟世衡忙让侦探再探,侦探去后不久,果然回报一股兵力在山下,从左右围剿而来,投诚宋国的羌族部落均遭到了荼毒。清涧城全城戒备,西夏军攻之半山腰,蓦然撤兵,又不知去了何处。城中之人殚精竭虑,一夜无眠,直到天际微微透出清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