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上问边戍的情况,如何也不相信刘屏将军会通敌叛国……一想到三川口为国捐躯的几千士卒,身后竟还要遭到此等侮辱,恨地我几乎要咬碎了牙!”
他悻悻又摇头道“所幸官家明智,只是扣押了刘府上下二百余口,又派官员去到河中府立案调查,文延博上书自请,官家欣赏他无畏,便允了。”
韩玉祁不觉蹙眉,嗟叹了一声,说道“……真是一桩冤孽。”须臾,又问道“你说,到底要不要让他知道事实详情?”
石杰呆了半日,说道“如今这种情况,他若痴心,看着不忍。他若薄情,我又怕忆之伤心。实难决断。”
韩玉祁一时也无解,说道“暂不提此事,夫子今日这一箭,怕是连自己的半条命一起射出去了,倘若病倒,你的担子就重了。记得派遣侦探元皞所率军队行踪,倘若他驻扎在宋境,那咱们倒是可以联合西夏境内不肯屈服元皞的节度使,深入兴庆府探一探。”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如今冰天雪地,十万大军补给不上,就会撤军,要赶在那之前部署好。”
二人又商讨了一阵,韩玉祁就要辞别,赶回泾原路,蓦然想到,问道“对了,麦提亚呢?”
石杰蹙眉说道“我也奇怪,前段时日回来,这几日又不见了。”
却说元皞令大军撤离延州,往临近延州的塞口寨进发。早已与元皞暗通款曲的塞口寨鄂诺大王大开寨门迎接西夏大军。
元皞命人烧起火炕,派最好的军医为忆之拔箭治疗,一时撤出外间,又欣慰又心疼。
军中医师治疗了半日,蓦然急匆匆来到外间,在元皞面前跪下,禀道“启禀兀卒,夫人……”
元皞蹙眉道“她怎么了?我看过,箭簇偏向,并不伤根本,你别告诉我,你老眼昏花,不堪用了,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
军医道“不,不,兀卒,箭伤虽不重,是夫人小产了,这,这非我能力所及,还请兀卒再派寨中擅妇科之道的郎中协同治疗。”
元皞犹如头顶打响了一个焦雷,不觉呆了半日,向贺兰真道“去告诉鄂诺大王,让他召集寨子里最好的郎中。”
贺兰真应是,又关切觑了元皞一眼,这才退下。
苏努尔也呆了半日,喊了元皞一声。
元皞摆手止道“不必说。”又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不必说。”他打起帘子往内屋走,医护官向元皞行礼,又垂头避开。
忆之肩头的箭伤已经包扎好,盖着褥子,躺在炕上,小脸煞白,毫无血色。
元皞上前握起她的手,轻声道“都是我的错。”他不觉红了眼眶,又按下情绪,说道“没事,还会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