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的脱籍文书。”
忆之不觉红了眼眶。
麦提亚道“苏缈缈利用桐儿,当桐儿发觉落入她的圈套时,已是在劫难逃,故而如此虐待姑娘。至于苏缈缈,我们在地下城见着她的时候,也已经没了人样。”她蓦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奇案,要案能难住富先生,偏偏在这桩公案上,他却转不过弯来。苏缈缈质问富先生,为何晏大官人烧文书时,他不上前去夺,又指责他实则,内心也瞧不起她……她得知了你那日出门的目的,疯笑了一阵,就自刎了。”
忆之呆了半日,又问道“你们,你们是如何逃出地下城的。”
麦提亚道“你曾助一个女子从暗道逃离地下城,虽然被他们发现,封死了,又不知怎么被几个小铺兵发现了痕迹,他们带了人马闯进来。城主决定弃车保帅,放了富先生和我,又留了许多被拐带的女子和孩子。
富先生无法离开汴京,那日后,托付我到延州来与韩先生,石先生会合,再寻你的下落。我付了银子,搭那支回鹘商队的便车,本是可以逃脱的,却又一眼看见了你,遂留了下来。先时,我只当你真的失忆,故一直没有表露。”
麦提亚见忆之不说话,又道“对了,还有你那位情郎,文家二哥。”
忆之不觉望向了她。
麦提亚淡漠道“你下落不明,他极力寻找你,只是在将要潜入地下城时,跟在他身边的那老翁把他敲昏,口里念着说道‘你外祖,母亲培养你不容易,你不能冒这个险,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我到底还是吃着他们赏的饭,我也无法。’然后就把他扛走了。”
她又望着忆之道“先时,我还感慨,你们这样的人,平日虽富贵,关键时候到底不能为自己做主。如今看来,对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忆之只觉犹如万箭攒心,一时眼眶里盛满了眼泪,她笑着眨下两滴泪珠,说道“如此才好,上天果然还在眷顾着我。”她垂着泪,千愁万苦涌上心头,忙又强按了下去,不去多想。
麦提亚叹了一声,说道“人啊,是不能想太多的,譬如苏缈缈,她就是想得太多,太细,才横生出的怨念,又非要让你们都不好过,可最终,她真正毁掉的是自己,你不好了,旁人不好了,与她什么干系,她难道就好了?她还是不好的,并且只会越来越坏。”
她又问道“我却不懂你,你明明可以趁机逃走,又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
忆之缄默了半日,说道“我曾听我父亲提起,夏军攻打角厮罗,侵占祁连山,为的是阻断宋国收购战马的途径,近年来,又频频在边界试探宋军,恐怕早存了侵犯之意。自从先皇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宋军享三十年太平,又恐前朝之祸,使文官制约武官,岗位频繁轮换,致使将不知兵,兵不知战。夏州人天性骁勇,且驰且射。
况且我昨日冷眼看来,群臣之中,不乏中州人、回鹘人及吐蕃人。他们在大宋卧底多年,又有中州文臣相助,偏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倘若真的打起来,岂不如那砧板上的肉儿,任人宰割。”
麦提亚嗯了一声,又问道“可凭你一己之力,又能做什么?”
忆之呆了半日,坚定道“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麦提亚笑了笑,说道“从前我瞧不上你们这些仕女,如今,你倒让我佩服。”
忆之只觉信念波涛汹涌,再不会有任何邪念能够动摇。她又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我已经恢复记忆的?”
麦提亚道“昨日,你在许多西夏文与汉文双语的书籍上悄悄做了标记,再是今日,你不留神唱了你父亲的词。”
忆之轻叹了一声,说道“可见我做的还不够圆满,说起来,今日实在是疏忽,只怕不止被你发现了痕迹。”
麦提亚忖度着说道“可是那位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