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倒是没事……”又往后看了文延博一眼,对富良弼道“只是连累文二哥哥替我捱了打。”
富良弼朝文延博看去,一眼见到了信王,脸色骤变,紧向忆之问道“我记得帮闲提到‘鬼樊楼’的贼匪,又为何,信王会在此?”
忆之正当难解,想到文延博曾提点不可提及‘鬼樊楼’,心中一亮,低声道“你曾提到,鬼樊楼的拐子有权贵掩护,他……是否……”后面的话并不敢说出口,只是两眼迫切地望着富良弼。
富良弼深望了忆之一眼,面色阴沉似水,抿着双唇缄默不语。
忆之会意,又往正与信王谈笑风生的文延博望了去,不知他家是否也牵涉在内,这般一想,不觉五味杂成。
富良弼眼望着文延博,对忆之说道“忆之妹妹,关于文家二郎,你知道多少?”
文延博将信王扶上马车,目送车舆远去,回过头来,却见忆之与富良弼正在远处说话,不由怔了一怔,随即平复情绪,向苏子美等人走去,苏子美忙迎上前问是否安好,盛毓贞早已泪流满,告罪不迭。
文延博一面回复众人,一面偷眼去看忆之与富良弼,只见二人皆沉着脸,神色肃穆,不觉疑窦丛生。
秀瑛扬着脸上的青紫,说道“文二哥哥你还是欠缺些,你看我就没事。”
众人听了哭笑不得,倏忽,忆之与富良弼走了过来,同众人互相见过礼。
文延博忍着痛,笑着说道“方才我听着王爷的口气,大约是不会多加为难了,诸位大可放心。”他一面说着,发觉富良弼两眼直望着自己,不觉纳闷。
忆之赧然道“都怪妹妹不自量力,捅了这样大的篓子,还要牵累诸位哥哥。”
刘宜荪叹息道“你二人什么秉性我哪里不知,你让秀瑛去捣乱是有的,还能叫她进去乱打一气?指定是这丫头嚣张狂妄,仗着会些拳脚就胡作非为。说来,都是她的过失。”
苏子美颦笑道“秀瑛妹妹是明火执仗的性子,实则都怪忆之不好,自作聪明,又出的什么馊主意。”
杜钰鹤忙道“你二位若再说下去,可要叫我羞死了。”一时愤恨焦急,眼眶也急红了,说道“原说,祸从我家起,两位妹妹仗义出手,实在万分感激,却不成想,连累了两位妹妹,又害二郎挨了打,偏我不争气,既无功名在身,又是个荫恩小官,不能给那孽障厉害尝尝,当真是又急又气,又羞又愧。此事若不同家里说,万万不能,却要同家里说,又怕老太太受不住,真真是……”一时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半个字也说不出,重重嗟叹了一声。
盛毓贞悲从心来,默默垂泪。
秀瑛见了,十分不耐烦,说道“你别总是哭,那盛四郎就是看你软弱才总欺负你,改日我教你些功夫,他再敢对你如何,你尽管揍他,将他打趴个几回,他就知道厉害了。”
盛毓贞听了又是哭又是笑,刘宜荪轻喝道“胡说什么。”
忆之笑着对刘宜荪道“秀瑛说的很是有道理。”又对盛毓贞道“你再备些辣姜,擦在帕子上抹眼睛,泪水说流就流,大人来了,你就可劲装哭,装委屈,非要治治那混账才成的!”
苏子美啐道“你又混出什么主意。”
忆之与秀瑛对望了一眼,各自低下头来偷笑。
盛毓贞止了哭声,满怀感激望着二人。
文延博笑了一阵,说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自责的,咱们亲友一场,本就是你有难时我来助你,我有难时你来助我,只是一点……”他的脸朝着众人,眼睛却看向忆之,说道“往后再有什么事,大家商量着办,别逞一时威风。”
秀瑛用手肘搡了忆之一下,忆之本眼望着文延博,蓦然被顶地身子一晃,反复回想着富良弼方才说过的话,一时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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