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枚钥匙。
这对雷来说是个惊喜,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目前这些钥匙是他解开魂所之秘的关键,光凭他自己没法打开那些石像传递出来的信标。
雷不动声色走进屋子,瑟华卓已经离开画架前去跟那位模特沟通,给她披上衣服。
“抱歉亲爱的,我们下回再继续吧,现在让我处理点私事。”
“那我明天再来。”女人干脆利落地穿上衣服,在三个男人的目光下也没表露出半点扭捏劲儿。随后她便从萨拜因与雷身边经过,高跟鞋踩过那段肮脏的台阶,离开了屋子。
“这位是?”
瑟华卓看了一眼雷,又看向萨拜因。虽然萨拜因是老朋友,但未经同意就把陌生人带到家里让他有点不快,特别是在他作画的时候。
“这是雷·贝德维尔。”萨拜因投给雷一个抱歉的眼神,实际上他介绍雷认识瑟华卓的目的,是期望雷能帮这个身陷困境的家伙一把。萨拜因对瑟华卓的性格很无奈,如果这家伙的修养能及得上他艺术天赋的一半,他也不至于让那位曾赏识他并曾将他引入上流社会的达尔维伯爵和他大吵一架了。
“我挺喜欢你的画,高因曼先生。”雷环顾着屋子,一边说。
萨拜因暗自松了口气。他可没预先让雷装成瑟华卓的主顾,从雷的反应来看,这位炼金术士对瑟华卓的态度并不介意。在相处中只要任何一方具有气量,情况至少不会变得很糟。
“就是这样,瑟华卓。萨拜因顺着雷的话说,“接下来你和雷谈谈吧。”
他说着离开了房间。
雷收回打量房间的目光,和瑟华卓对视。这个蓄着黑色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把衣服穿得很乱,衣服的布料却品质精良,他的皮肤很糙,鼻子和脸颊上的毛孔都很显眼,他的蓝色眼睛却透露出细腻而富有活力的光芒,这是艺术家们普遍具有的特征,他们善于观察和想象。
“如果你想要那幅画就随便挑。”得知雷可能是自己的新主顾,瑟华卓便收起了不快。他从不跟钱过不去,特别是在缺钱的时候。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自从他跟达维尔闹翻以后,就几乎没人买他的画了。
雷没出声,越过画架走向墙壁。除去墙上那幅被刮掉的画,墙边还倚着七幅油画。雷看了一会说“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如果是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写实派画风,他还能凭着人感受美的本能鉴赏一二,但瑟华卓这些画大多十分抽象,线条夸张,雷完全看不懂。
从配色和构图带来的视觉冲击力,这些东西应该不是故作高深的自娱自乐。不过从萨拜因口中雷得知这位曾风光一时的画家现在已经十分落魄,几乎没人看上他的画。或许其中原因是他的审美理念过于超前了,这让雷想起一句话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面对雷褒贬不明的话,瑟华卓没有回复,仍提笔修饰着纸上的。过了一会儿,他才自顾自地说“审美本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啊先生。”
“那可能会让你的画不太好卖。”当啷一声,雷停住脚,看了一眼被自己不小心踢开的空酒瓶。
“不,那完全没有影响。难道你以为那些有钱人追求的是审美?”瑟华卓笑了,“听我说,我最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些贵族们几年前还在遵循传统,以苍白病态为美,但现在呢,他们发现煤烟笼罩下,那些劳工也日益苍白了,于是上流社会又流行起新的审美风潮,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坐蒸汽飞艇去南边费尽心思把自己的皮肤晒成小麦色,以前被嘲笑为乡下人的肤色,现在在一些贵族圈子里快变成政治正确啦。他们追求的是审美吗?只是追求将自己区别于那些下等人的某些‘标志’而已。”
“很有趣。”
“所以没人买我的画,不是因为审美。我现在跟达尔维伯爵闹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