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埃德蒙兹向南,攀上司基铎山,便是踏上了波尔坎帝国最长的山脉“亡者之脊”的最北端。山风吹过森林,参天巨木荫蔽了炎炎烈日。
一颗石子被马蹄踢落,滚下悬崖,灰马轻嘶一声,有些不安,雷勒住缰绳,目光顺着落下的石子看向悬崖下方,极远处的埃德蒙兹已经小得像个火柴盒。他收回目光,扭头回望身后,科雷亚坐在马上,脸色苍白。
“你该养好伤再走。”雷皱起眉毛。
“埃德蒙兹的人可不想再看到我。”科雷亚手指轻轻按在自己肋下,“不必担心我,这点伤不难处理。”
雷点了下头,没再规劝,调转马头。
二人走了一会儿,科雷亚又说“接下来得两天里如果遇到危险,就要靠你了。”
雷诧异地回头看向科雷亚,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这个女人的表现坚强得近乎孤傲。原来她也有要依赖其他人的时候。
“竭尽我的全力,女士。”他笑了笑,横起手臂在胸前摆了下拳头,用这个时代的骑士的口吻说,语气有一丝轻佻。女剑士的性格着实有些沉闷,埃德蒙兹的事情又像铅块似的压在心头挥之不去,他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落在科雷亚腰间断剑的剑柄上。
也许是因为共患难,让科雷亚对他产生了信任,所以她才开口求助;也可能是因为这柄剑断了,她实力大减,不得不依赖唯一的同行者。雷更希望是前者,在他接触神秘学界以来,“信赖”就变成了奢侈的罕见之物了。
女剑士拍了下马屁股,马匹又迈动步子,她的身体在马背上起伏,仿佛和马匹融为了一体。察觉到雷的目光,她按住了剑柄,平静地说“这不是第一次了。”
雷一时间以为科雷亚在责怪他过于探视她的隐私,看到科雷亚平静中带着一丝叹息的眼神,他又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绯霓翗斯。科雷亚骑着马已越过雷走向前方,雷也驱马前行,问道“它断过不止一次?”
说话时雷想起科雷亚与矿洞里的邪物奋战,以及她用剑砍断铁索的场景。就算是铸剑大师的作品,恐怕也经不起如此使用,这柄剑断过几次才理所当然。
“那个侍卫长只是个普通人,他其实不难对付。那颗心脏的很可怕,但他没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力量。”她轻描淡写地说,“我经历过几次比这危险的时刻,绯霓翗斯数次折断,但它都能浴火重生。”
“就像传说中的不死鸟?”雷挑了下眉。
“所以我这么叫它。”科雷亚点了下头。
“当然,还需要一个优秀的铁匠来重铸它的身躯。”她补充说。
“现在这情况,铁匠可不好找。”辨析物质的成分和结构正是雷的专长,为此他也能轻易调控冷兵器中碳和铁的比例,锻造出上等的兵器,但他没打算透露出来,此前他以暴食者的身份使用元素卷轴的事科雷亚至今没有提起,却不代表她没放在心上。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颗心脏?”雷移开话题。
“如果可以,我想毁掉它。”她说着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剑柄,对雷耸了下肩,意思是“但你也看到了。”
“那玩意什么来头。”雷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问题。
“萨德维斯的脏器,这颗心脏的主人原本叫萨德维斯。”科雷亚脚尖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旁西悬挂的亚麻布袋,布袋表面凸出成一个盒子的形状,“你应该也猜到了,他是信奉‘新秩序’的极端者的其中之一,而且他极具影响力,我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他的脏器。”
“那颗心脏……”雷迟疑了一下,“是炼金造物吗?”
“不。”女剑士摇头,“这就是他的心脏,来自于他的血肉之躯。”
“但这颗心脏还活着。”雷扭头看着女剑士脚边,他忽然感到有些冷,那亚麻布袋凸起棱角,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