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前脚走出了屋子,白秀秀就立即将手从海长心的手中抽走。
她搓着掌心,言语不安地开口。
“人已经走了,娘娘可以不必装得假意与我交好,不知娘娘今日来冷宫寻我,所为何事?”
白秀秀的话说得直接,海长心听了也不生气,依旧是和善地笑了笑。
“白婕妤莫要害怕,我今日来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想跟白婕妤说几句话罢了。”
“我一个禁足冷宫的人,哪里有什么值得让娘娘特意跑一趟,过来同我说几句话的本事。”
白秀秀没有想象中的和善好相处,而是句句话都说的锋芒毕露。
海长心收回了手,拢在了自己身前,低头摆弄起自己系着的斗篷的带子,带子在她的芊芊玉指间来回环绕,她朱唇轻启。
“白婕妤不必惊慌,我今日来,乃是想跟白婕妤商议,助你出冷宫,重归陛下身边侍奉的事宜。”
海长心这话说得缓缓,白秀秀听了这话却是一脸茫然。
助她出冷宫?
她跟海长心素不相识,海长心突然来访,居然是说要想方设法助她出冷宫?
这宫里的妃嫔表面上和和气气,可私底下谁不是互看不惯,嘴上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地叫着,可心里头都咒着巴不得对方落难,好少分陛下一份恩宠。
她当年得宠的时候身边环环绕绕着多少小宫嫔,一个说话赛一个地好听,弄得跟她的亲姊妹似的,可一朝风云突变,她落了难,却一个跑得比一个远。
冷宫幽居数年,第一个来看她的,竟然是毫无渊源的海长心,这才白秀秀心下怎能不慌,怎能不全身防备。
更何况,她还守着那样一个不能为他人所知道的大秘密,所以,她现在表面淡定,心下却是惶恐不已。
海长心也看出了白秀秀的故作镇定,实则不安,她还以为她是幽禁冷宫多年,所以人也变得防备多疑了起来。
“白婕妤,有一个有关你家兄长的好消息想要告知白婕妤。”
海长心不再摆弄身上的带子,而是平静地看向白秀秀。
白秀秀心里咯噔一下。
当年父亲贪污军款一事其实是为雍王背了黑锅,当年太子刚刚把握部分朝政,便挥手大干,首要的就是先查军款贪污腐败,这一查牵连出了不少人,甚至包括雍王殿下。
雍王为了脱开罪名,便动了让白秀秀的父亲替罪的想法,他跟白秀秀的父亲说,只要他肯认下全部罪行,他必然会保住他白家的唯一一个独苗,还会给他机会让他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迫于雍王威势跟为了白秀秀的兄长,白家将军这才承担下所有罪行,慷慨赴死。
当年的白秀秀不知道内情,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向是清白正气,绝不会做出贪污腐败的事情,于是乎到陛下的面前闹了一通,却反而激怒了陛下,被送到了这冷宫。
直到她进了这冷宫有一段日子之后,才从嬷嬷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真相。
雍王倒是言而有信,父亲死了之后,雍王厚待她的兄长,还在宫中使了些钱财,让冷宫的嬷嬷善待白秀秀,这几年白秀秀虽然身处冷宫中,但日子比起其他冷宫弃妃依然是体面过得去,虽然不大富大贵,但也不愁吃穿。
如今海长心突然来访,还提到了她的兄长,白秀秀觉得有些慌张,虽然海长心口上说的是好消息,可白秀秀担心她是故意说的反话。
海长心看着白秀秀忽明忽灭的神色,明白她是往歪处想了,便开口解释。
“白小将军前几日领兵围剿山匪,大获全胜,捷报传到了淮京陛下大喜,已经下了旨意,要白小将军立即进京,到御前亲自领赏了。”
海长心的话说得清晰。
白秀秀的脸色和缓了些,甚至还有些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