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电话来,对傅秘书说:“帮我接花银张董。”
张董那样精明的人,一听她的意思就直打哈哈:“林小姐,我们花银和林氏是老朋友老交情了,自然没话说。不过我们最近银根也相当吃紧,再说了,林小姐你放着明华那座金佛不拜,却来敲我们这只木鱼,实在是不值得。”
别的银行,差不多也是这种语气,她打了一圈的电话,却没有得到一点实际上的支持,众叛亲离,举目无望,她是真正体会到父亲当时的那种绝望了。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她还在办公室里呆坐着,一天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她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这么有勇气四处碰壁。
她头破血流,那又怎么样呢,还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收购战打得艰苦卓绝,她是既无粮草也无援兵地守着一座孤城。
股市里价格的每一次波动都成了她的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几天下来,她疲于奔命,困顿不堪。
傅秘书就说:“林小姐,你最近的脸色可真不好,工作虽然忙,你自己可也得小心身体呀。”
她说:“我最近好像有点贫血,只是偶尔头晕,没什么大毛病。等忙过了这阵子,再说吧。”
傅秘书说:“我看你最好还是上医院先看看去,瘦得都只剩一把骨头了,每次见你一个便当吃不了一半。”
她强笑:“我哪有胃口吃饭。”
傅秘书就说:“那更得去让大夫瞧瞧,没病安心,有病也好早治。”
傅秘书让她催促不过,过了几天,只得抽空跑到附近的台大医院去,医生简单问了她几句,就写了个单子,说:“先到四楼去做检查吧。”
她道了谢,接过检查单来一看,就是一怔,呆呆地问:“做产科检查?”
话一出口自己才觉得真是明知故问,医生看了她一眼,似乎也觉得明知故问得可笑。
她心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上来,心事重重地上楼做了检查,要等上片刻才能拿到结果。